路京棠似乎睡得?有点不太安稳,微微蹙着眉、有点不爽的样子。
明明后座很宽敞,但大少?爷显然毫无自觉,坐得?离她挺近,近到温灼华都能闻见他身上的气息。
好像真?正直到此刻,温灼华才慢慢地回味过来——
昨晚,她暗恋了很久的白月光,真?的跟她告白了。
人?常常是?活在执念里的动物。
温灼华就有一些奇怪的偏执,表现在对年少?时的可望不可及。
比如她现在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买一个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蛋糕、放在冰箱里,慢慢地吃掉;
比如她还清债务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了高中时羡慕的、同学们都有的品牌手?机;
再比如她现在去吃饼,还是?会?特地让老板给她夹双份的牛肉。
像是?只有这样,温灼华才能意识到,她已经是?一个有力量的大人?了,足够一拳打碎曾经说都不敢说、却又渴望不已的阴影。
然后把过去那?个似乎虚荣、但又脆弱的小女孩儿,用力地拉出来。
而现在。
路京棠……好像把高中时那?个,甚至完全不敢跟闺蜜说自己暗恋的女孩子,亲自从?黑暗里拽出来了。
她很难说清那?种感受。
就好似,温灼华第一次感觉到,哪怕中学时代她同路京棠的差距那?么大,她……
也是?被许可、可以正当地去喜欢他的。
像是?她高中时很想要的那?个品牌手?机,可她那?个时候甚至完全不敢跟父母说“想要”,因为显而易见地不可能得?到,还只会?不懂事?地徒增自己和父母的烦恼。
所以她说,不需要,不想要,不喜欢。
人?总是?要在某一个时刻,去正视自己的欲望的。
而现在的她,似乎终于被赋予了这个权利。
她终于,不会?连过去的喜欢,都只显得?像是?个笑话了。
温灼华抿了抿唇,恰好红灯结束,俞越再次发动了车子。
她蓦地感觉到肩膀一重。
温灼华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去,便发现刚才还向后靠着的路京棠——
此刻,正安然倚在她的肩膀上。
刚才还睡得?那?么不安稳的样子,这会?儿,他已经舒展开了眉心,似乎睡熟了很多。
温灼华浑身都有点僵硬。
她跟路京棠有过几次相?对近距离的接触了,但……
但以前?起?码肢体没有碰触到啊!
可路京棠又看起?来很困的样子,而且好像终于睡安稳了一些,她要是?现在把他推开,会?不会?显得?太过残忍了一些。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路大少?爷还得?寸进尺,特别自然地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最后找到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温灼华:“……”
前?排的俞越跟陈槐丁点儿没发现后排的状况,还在继续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