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姐姐:“你送的?”谢剑虹摇摇头。
她拆开那个粉色包装,里面是一只棕色的小熊,和别的小熊不同的地方在于这只小熊穿着警察的制服,甚至制服上还有谢巾豪的警号。到这里她已经知道是谁送的了,这么小孩的东西,除了夏纯钧还能是谁?她给小熊带上警帽,把它放在了自己床头,她很满意这个i版的自己。
谢剑虹还在原地踟蹰不定,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谢巾豪安慰道:“姐,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他不是去送同学了?马上就回来了。要我说啊,就是我们多想了,一张语焉不详的字条而已。人女同学不是也说了,她家就住这个小区,他还能上天了不成?”
突然,一阵急促的来电声。谢剑虹不安地接起,电话那头道:“小谢啊,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查武警的服役记录吗?看能不能找到篡改年龄的痕迹,我目前的结果就是起最大作用的不是那人渣的母亲,而是他继父。他找了自己以前的战友,为了儿子的前程,改了年龄,进了部队。”
“继父?他叫什么?”
“归乔忠。”
少年时(十四)
一向讲礼貌树新风的谢剑虹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就挂了电话。
她立即试图拨通夏纯钧的电话,几乎是刚拨出去,提示音就告诉他对方已关机。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晚了,那小兔崽子关机了!赶紧找到他!晚了人家姑娘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可不好说。”
原本一个大字型瘫在床上的人听到这话突然就弹了起来,追着姐姐的步伐一道出门,一边追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和人家书屿有什么关系?”
“她不止是他的发小。你知道那女孩她同母异父的哥哥是谁吗?那是害死夏老师女儿的那个人渣!他原本就只判了三年,但是就连这三年都一天牢没坐!他妈给她开了张传染病的证明,办了保外就医。那小兔崽子绝对是从哪知道了后来这些烂事,现在卯足了劲,打算干票大的呢!”
言尽于此,谢巾豪不再追问,追悔莫及:“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让他寸步不离的。”
正打算去开车的谢剑虹突然见妹妹疯了一般的又朝屋里跑去,只见她从书房书柜的第五层取下了一本同学录,翻了几页停在了钟铮那页。这是一本夏纯钧小学毕业时购买的同学录,她心中祈求着那个男生这两年千万没有换号,“喂”从电话那头传来,电话那头有呼啸的风声。
她赶忙调高声量,焦急地问道:“是钟铮吗?我是纯钧姐姐,他现在在你旁边吗?”
“姐姐好,夏夏和书屿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我就让他们回去了……是出什么事了吗?”隔着风声和屏幕,钟铮依然能听出电话那头的心急如焚。
“那你有书屿现在的电话吗?”
“有,姐姐你等一下,电话是xxxxxxxxxxx。需要我帮……”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他等了几分钟,等他觉得应该不会干扰到谢巾豪的通话后,他给两位同学分别打了电话,结果是全部关机。钟铮觉得以今晚这种离谱程度,他有理由相信他的两个同学是私奔了,他是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
“钟铮说他们没出小区,可是现在两个人电话都关机,我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地砸门去找人吧?别他们人没找到,咱先因为扰民被带走。”谢巾豪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看到妹妹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谢剑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物业,打电话给物业,问他们姓归的户主在哪一幢。如果他们不肯泄露户主信息,再出示你的证件。”
谢巾豪拨通了物业的电话,值班人员在她表明来意后在后台进行了检索,但是业主里并没有归乔忠的名字。
“姐,书屿她母亲名字呢?也许房子是在她母亲名下。”
“等一下,我想想……孙,孙什么梅。”物业那边一番查看排除后告诉她:“您说的应该是,孙雪梅,c-21幢。”
谢巾豪的房子在a区,如果靠步行去c区的话大约要二十多分钟,她们从车库开了车,打开车载导航直奔c区。大约五分钟后,她们就杀到了c-21的门口,是一座规模格局都和谢巾豪房子差不多的三层独栋小别墅。
三楼的灯亮着,家里有人。二人上前按响门铃,大门安装的是一个可视化的门铃,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
谢巾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冷静的谈判专家:“夏纯钧,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没有别人,只有我和姐在外面,你开门,有任何事情我们都好商量。你还小,你不能为了一个烂人搭上自己,更不能牵涉无辜的书屿。”
门铃被屋里人接起,但是却不应答。良久,传来一个问题:“怎么是你们?你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姐,你们走吧,我不会伤害书屿的,她只是我要他哥哥命的一个钩子,我一定会让她毫发无损全身而退的。”
“纯钧,你不要冲动。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昨天我看去过奶奶。一定是她不忍心,才会让你未烧尽的那封信飘落在我手上。”
依旧是一阵沉默后的提问:“那你现在是以警察的身份和我说话?还是家人的身份?”
谢剑虹的脏话都到嘴边了,却被谢巾豪死死按住,咽回去了。
“家人。”谢巾豪语气笃定地回答里面的少年。“我永远都是你的家人,不论发生什么,我都是你姐姐。我们拉过勾的,你忘了吗?”
谢巾豪心下稍定,她发觉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余地。他刚刚很意外来的是自己,那就说明他在等人来,却没想到先来的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