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织夏脑袋晕沉,肚子空得人乏力,她畏畏缩缩地抱住自己,和昨晚一样,闻着热腾腾的食物香气,四顾茫然。
一晃不知过去几分钟。
许织夏差点昏睡过去,突然一个沉甸甸的纸袋子落进她怀里,里面有两只打包的猪仔包。
她抬起头,一双长腿迈到了眼前。
少年去而复返。
许织夏昂着脸,腮帮发烫,红得异样,鼻腔塞住了,只能微张着嘴巴呼吸,愣愣瞧着他,一脸憨态。
纪淮周手里还握着杯朱古力,似乎是要递给她,但打量了她两眼后,他胳膊又收回去,自己留着这杯高热饮品了。
纪淮周毫无疑问的没心肺,但对着一个无家可归的小朋友,灰烬里似乎还有一点没焚透的良知。
他下巴抬了一下,示意她怀里那只食品袋。
“骗到了,”他漫不经心赶她:“走人。”
他抬腿,许织夏想也不想地跟上他。
纪淮周停在的士站牌下,一只手抄在裤袋里,一只手懒散垂落腿旁,指尖拎着朱古力,扭过脖颈往后瞥了许织夏一眼,浑身骨子都散着劲。
许织夏还没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走”的意思,搂住食品袋,仰着脸蛋,看他的眼神别提有多无辜。
纪淮周一边睨着她,一边把朱古力送到自己唇边,叼住吸管,一股甜腻滚进喉咙,齁得他嗓子黏糊。
他拧眉,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嫌弃和烦躁的情绪,胳膊一扬,把那玩意儿丢进了垃圾桶。
再回头,就见小姑娘目光还黏在他脸上,好像咬住他了,甩不掉。
楚楚可怜的,跟铁了心要骗取他同情,再把他卖到泰缅去似的。
“还看呢,”纪淮周拿下巴对着她,语气很欠:“骗了哥哥吃的,还想骗哥哥的人?”
许织夏抿抿唇,闷声不响。
的士开近一台,司机问靓仔要到哪里落车。
纪淮周拉开后座,俯视着身后的小冬瓜:“上车,抓你这小骗子给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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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麻地警署报案中心。
墙上挂着港区蓝底银字的紫荆花警徽,吵闹声贯彻大厅。
“那家伙实在狂,就殴他两拳啰。”
“他都被打崩牙了!”
“我们也都笑崩牙了,扯平了嘛,哭小声点啊,打架输了很光彩吗,男子汉大屁股,真想踹两脚。”
“喂,你们不要这么嚣张!”
“嚣张犯法吗?”
几个男高中生在许织夏前面挡成一堵墙,他们穿的都是和纪淮周同样的英式墨绿校服,脸上多少都有打斗的淤青。
人分成两帮,少的那拨人咬着牙清一色恼怒,而人多的那一派占上风,这个阴阳怪气,那个捧腹大笑,勾肩搭背的甚是气人。
其中多的那拨人里,有两个少年自始至终没搭腔,他们身高最挺拔,相貌也最标致,一个漠着脸,一个歪着头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