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是曾经谁都能捏一下的软柿子,此后无人敢去招惹他。
想到这里,纪兰濯脸已惨白。
他惊得一时失声,就见男人指关节叩了两下吧台,几个保镖立刻出现,挟住纪兰濯的胳膊把人压起。
“二、二哥……”
纪淮周懒得听他求饶:“想去陪水族缸里的二十条双髻鲨,还是现在给我滚回英国,自己选。”
他语气和表情都很淡,纪兰濯却毛骨悚然,仿佛掉进了阴森可怖的地狱。
陈家宿唱起了正直的红脸,在纪兰濯耳旁心疼叹息:“告诉你别惹他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他手肘撞撞纪兰濯,示意他赶紧走。
纪兰濯不吃眼前亏,也没骨气吃,没两秒就跑得没影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半路还狼狈地跌了一跤,陈家宿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早来,我就不用陪他演这么多天了!”
陈家宿回头,就见某人靠在吧台,脖颈一仰,满满一杯龙舌兰一饮而尽。
天价的烈性酒,当白开水喝。
陈家宿若有所悟,伏到旁边,带着点震惊似笑非笑:“二哥你这是……喝闷酒?”
水晶酒瓶斜倒,液体咕噜咕噜,雕花玻璃杯重新满上,纪淮周头一仰,又是一整杯。
高度的辛辣刺激喉咙,他皱着眉咽下,用力沉出一口郁气。
喝得猛了,他低垂的视线落在空酒杯里,眼前恍惚浮现出小姑娘眉眼荡漾笑意的脸,略显狡黠望着他。
——妹妹陪哥哥,天经地义,不是吗?
还天经地义。
纪淮周一声冷笑,咬牙切齿:“小兔崽子。”
“怎么回事?”陈家宿装模作样故意问:“今宝同男同学拍拖了?”
纪淮周凉凉地扫过去一眼。
陈家宿怀揣着不拆穿的笑:“今宝不是小孩儿了,有钟意的男孩子很正常,你不能再同小时候那样牵牵抱抱她了。”
说着,陈家宿手背轻打了他的胸膛。
“当哥哥的,要懂得避嫌。”
纪淮周握酒杯的指骨收紧,手背突显青筋脉络。
陈家宿坐在高脚凳上悠闲轻晃,状似随口一问:“那二哥,这几日,港大你还要去吗?”
“不去。”他脸色难看。
陈家宿压住上扬的嘴角,俨乎其然:“真不去了?”
纪淮周冷眼盯着他,砰得重重搁下酒杯。
“避嫌。”
陈家宿脊椎绷紧,以为自己要挨揍,纪淮周酒杯一丢,什么都没再讲,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