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见许织夏趿拉着拖鞋,不假思索跑向他。
她小小的身躯撞上来,牢牢抱住了他拎汽水的胳膊,脑袋顶在他腰侧,昂起表情憨萌的脸蛋,眨巴着眼,依赖地看着他。
纪淮周有片刻的无言以对,对视顷刻,他哼笑一声勾了下唇角。
“你往哪儿跑呢?”
故人不在
许织夏望着他,满眼惶恐都被困惑取代。
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在得到允许后,她跑向他没有一丝犹豫,潜意识里认定了有他在就很安全。
纪淮周没计较,跟小孩儿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对待右手边的就不同了,这个被他捏住了根命脉,男高音似的直叫唤。
纪淮周胳膊一甩,给人扔出去了。
嫌吵。
陆玺摔过去的时候,男生们倏地绷紧脚尖,整齐划一后退了步,腾出的空地不宽不窄,正好够陆玺坐个屁股墩。
“嘶……”陆玺看见身后这帮人就来气,臀部使不上力,他抬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半天,咬牙切齿挤出一句:“你们最好都还活着。”
男生们这才回魂,忙不叠你一搀我一架地把他扶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陆玺忍着痛骂道。
陆玺的恼骂像铆足劲的脚,一脚把他们从看台踹进了赛场。
“知道自己惹到谁了吗?”
“你死定了!除非今天纪淮周在这儿!”
“陆哥你都敢打,他可——”瓶子双手叉到腰上挺身而出,纪淮周凉凉的眼神扫过去,他一哆嗦,刚牛哄哄了下就缩回去了,但语气没能跟上脑子的反应:“可、可是神经病!”
陆玺一个巴掌甩到了他后脑勺。
这一掌下去,瓶子任督二脉都通了,随即脑袋又是一扬,跟头牛一样地动山摇地冲向纪淮周,要跟他拼命。
许织夏害怕,脸埋到了纪淮周胳膊后面。
纪淮周平静地看着逼近眼前的人,漫不经心吐出一个字:“滚。”
他冷淡的声音像块斗牛士隐形的红布,瓶子头往回一扭,冲回陆玺旁边,动作一气呵成:“陆哥,退一万步讲。”
陆玺睇着他,倒想听听他能讲出什么让人冷静的话。
瓶子大喘了口气:“他就打不着咱们了。”
陆玺手臂一下子就高举了起来,瓶子见状抱头逃窜,其他人赶紧一拥而上拉架。
这时堂屋的方向也有声音逐渐清晰。
“我们还没老糊涂,能教教她诗文,她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跟惊春学学书画,你就当送孩子上学了。”
“这样当然好,就怕麻烦你们。”
“这有什么麻烦的,冬青最喜欢小孩儿了,她巴不得孩子天天住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