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皙的,关节红润的手从黑暗里伸出来,去摸那个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手机。
手指刚在屏幕上映出一个汗涔涔的指印,就被另一只冷白修长,宽大有力的手捉了回去,狠狠地扣紧压下。
雪白的床面上顿时显出几道褶皱来。
“你要跑吗?”有人冷淡又滚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谢之南没有说话的间隙,只能呜咽着摇了摇头。
闻昀没有再出声,只有他们的呼吸声重新叠在一起。
但他好像又有点不太高兴,谢之南视野晃动得厉害,手被人紧紧地扣着,到底还是没能顾得上回复。
回消息都是两个小时后了,李墨那时候估计还在外面玩,还没睡,见他回了多问了两句,确认他没事儿才作罢。
倒也不怪李墨如此紧张,主要是他们部门经理风评的确很差,惯常喜欢叫手下长得漂亮的员工陪他应酬,男的女的都叫过,不至于真出什么事儿,但也足够膈应人。
回完李墨的消息,谢之南打算去浴室洗漱睡了,闻昀说帮他处理,也进来了。
然后……
然后谢之南有点不太想回忆了,实在太荒唐了。
他现在腰还很痛,硌着一条印子。
本来被用力按压在脑海深处的回忆,被李墨这么一问,突然就重新冒了出来。
那晚的记忆纤毫毕现,如同慢放的电影镜头,一幕幕在谢之南的脑海里闪过。
“小谢,你怎么脸这么红。”李墨关心道,“你还好吧?”
谢之南连忙把脑海里的胡思乱想甩掉,说:“没、没什么。”
“那晚真没事儿吧?”李墨说,“总感觉姓杨的没憋出什么好屁来。”
确实也没憋出什么好屁来。
但具体的事谢之南又不好说,只能含糊地应了。
“小谢,你……”李墨有点欲言又止,那天谢之南被他们经理叫走,她就留了点儿神,虽然那姓杨的不好男色,但总喜欢干点傻逼事情,之前又听谢之南提起过和新上任的闻总有旧。
啧。
怎么琢磨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偏偏她那天中途去上厕所,还看见谢之南和闻昀双双离开。
李墨神色颇为复杂地问:“你和闻总……也没事儿吧?”
她这也算是问得明白了一些。
李墨虽然八卦消息有一手,但做人是很有原则的,不该说的事绝对不说,不该问的也绝对不问,谢之南知道她就只是关心自己。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没事儿,只是叙了下旧。”
只不过叙得有点丢人而已。
先是一个晚上都在哭,那还尚且能算得上是……算是生理性的泪水吧。
第二天确实真切地情绪崩溃了,关键是他一边崩溃地哭着推拒,一边又被人搂瓷实了放在怀里哄。
苍天。
谢之南的面皮快要被烫熟了,他既觉得羞耻,又觉得很尴尬。
这样好像挺像绿茶的。
既不能完全的接受,又无法真正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