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陆小郡王不忿,看楚辞的眼神充满了怒火。
楚辞抬手,纤白的食指指向萧镇云,语气严肃,一字一句道,“就凭他戍边十八年,凭他在边关、在疆场上不要命地为了云朝百姓的安稳而厮杀!凭他是条血性汉子,上无愧天地,下无愧君臣父母!就凭你陆邑风只是个花天酒地,只知沉迷酒色的纨绔子弟!你摸着自己的胸膛,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他!若是没有他们这些将士的殊死拼杀,你今日能安安心心地在这里逛你的花楼,你能锦衣玉食地长这么大?陆邑风,你到底有没有心!”
陆小郡王被她问得沉默下来。
而她的身后,萧镇云的眼睛亮得堪比黑夜里最明亮的性子。
他没想到,慈宁宫要他娶的那个女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有着铮铮铁骨的侠医。
她……就像一块明丽的瑰宝。
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后,之一瞬间,就照亮了他的整个生命,温暖了他冷硬的心。
“楚姑娘不必为难小郡王,一个孩子说的话,本侯还不放在心上。姑娘珍重,你方才说的话,本侯都记住了,本侯先走一步!”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辞看着他走远,才回头看向陆小郡王,没忍住,又数落了一句,“你看看人家定南侯,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成熟些!”
陆小郡王一委屈,冲着她边吼道,“他好,那你去嫁他啊!小爷又没求着你嫁给小爷!”
“好了,走吧!”楚辞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调教的任务,真的是任重而道远。
两人一路平安地回到雅间,这时珍华姑娘的拍卖已经开始了。
楚辞向下眺望,只觉横卧在高台锦榻上的女子真的是殊色无双。尤其是眼底那一抹带着媚意生涩,更是撩拨人心。
她一个女子都看着心动不已,更别说那些个公子孤佬们了!
当即,竞拍价一路飙升。
到最后,只有三个人在争。
一个是年近七十的巨贾,一个是金陵知州,还有一个就是……陆小郡王。
“我出黄金千两!”巨贾高喊。
金陵知州许是想买了人讨好上峰,也下了血本,“黄金两千两。”
陆小郡王正要加价,楚辞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牌子,朝着高台喊道,“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竟然是黄金万两!”老鸨的声音激动得都破碎了,“还有人比这个价更高吗?黄金万两一次!黄金万两两次!黄金万两三……”
“我出黄金一万五千两!”巨贾不甘心,一咬牙,又加了五千两。
楚辞一身潇洒,声音淡淡,“黄金两万两!”
“还有人吗?还有人比黄金两万两更高吗?”鸨母再次问道,目光殷殷地看向巨贾。
巨贾犹豫再三,还是低下头去。
鸨母脸上闪过失望,不过片刻后,又一脸激动地宣布最后结果,“两万两黄金,以后珍华姑娘就是楚辞楚公子的人!”
高台上的珍华听到楚辞二字,眼皮突然颤抖了一下。
接着,她从睡榻上爬下来便朝二楼跑去。
鸨母看着这一幕,打趣道,“没想到,珍华姑娘还挺急……”
二楼,珍华姑娘终于跑到楚辞所在的雅间外,但因近乡情怯,却不敢进去。
而是在外面,颤抖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楚……楚公子,您是楚大夫吗?”
楚辞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面朝屏风外走去,一面道,“我是楚大夫,不知道姑娘是……珍华姑娘?”
行到屏风外,楚辞惊讶地叫了一句。
珍华姑娘近距离地看到楚辞的眉眼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她死死地拽着楚辞的衣摆,眼泪糊化了妆容,声嘶力竭道,“楚大夫,我……我就是叶蓁啊!”
叶蓁……
楚辞听到这个名字,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接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冰肌玉骨,清丽无双的女子,道,“你……你就是那个胖姑娘……叶蓁?”
叶蓁拼命地点头,“是我,是我!”
“那你怎么会……怎么会到金陵来,还沦落到这种地方?”
叶蓁抬头看了楚辞一眼,委屈心酸的眼泪又唰唰唰地流下来,“我……我用了您给我开的药,再佐以运动,一个月之期到时,虽然没瘦到一百斤,可也差不了多少,我以为……我以为我岳郎他见我这般努力,会给我一个机会,说服他娘接纳我……”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和我后娘所出的妹妹暗度陈仓……他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饮下掺了药的酒,然后将我卖给了要往金陵这边来的人牙子……”
听到此处,楚辞就大致明白了她的遭遇。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身扶她起来,然后看着她清瘦的身影,询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叶蓁无助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更没有我可以依赖的人……若不是落在春娘的手里,我只怕、只怕早就投缳自尽。”
楚辞叹了口气,“你别这样,活下去,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叶蓁听她这般说着,眼睛突然一亮,复又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腿道,“要不,楚大夫您收留了我罢?叶蓁愿意跟在您身边做一个婢女!为您当牛做马!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偿还您的两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