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在说什么时候说?在学校好烦,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你。”
“你?还是谁?”明来知道初阳讲话套路,总是正反两个味儿,专门针对他的。
“你,和所有广泛概念的‘我’。”初阳含糊其辞,随意拾起桌面上最近的一本书,《培根:绘画奇才》。
封面是一个男人趴在草地上,肉体扭曲变形。
“你平常都看这些吗?”
明来猛地回头,扔下刚从衣架上退下来的衣服,跑过去一把把书从人手里抽出来,“你看不得!”
初阳傻眼,这么大反应,他偏要看了,站起来要抢,明来却一下跳到床上,拿着书的右手举高,躲过了初阳。
“我也要上来咯?”初阳哪能放弃?
“你真看不得,不是你这小孩子看的。”
“……”
明来趁他要上床之际又跳下去,跑到壁柜前迅速抓住一个带锁的木盒子。听到初阳越来越近了,他迅赶紧把书塞进去,上锁,转身,对上初阳失望的目光。
“我学习培根的色彩。”明来解释,“他的画可能不适宜你这种还是儿童思维的人看。”
“你什么时候才记得起来你才大我几个月?在学校还左一个他哥又一个他哥的,从小到大,从来都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初阳急眼了,直接开始攻击明来自身。
“快去换衣服,有什么要聊的吃完饭再聊。”明来劝慰。
“要是我爸来的话,坐不了多久就会走的,聊个屁聊,你真会挑原因躲避。”
“那,你说吧。”明来背着手绕过初阳,又回到衣柜前,捡起那件掉在地上的t恤扔向他。
“本来我就只是想问你在北京有没有受欺负什么的。”初阳望着手中的t恤喃喃。
“没有,真的。”
“那你在八班呆得怎么样?”初阳说着,脱掉校服外套,里面是卫衣,卫衣里面又穿了衬衫。“那个叫什么谭的,有没有再为难你?”
“他那个人……”明来笑着说,“看谁都不顺眼,我不是他第一个针对过的人。”
“那就是还有过?只是你不在乎?为什么?”
一连串问题把明来笑容都问僵住了,他随口说:“有说过我是花瓶什么的。”
“操!”
“估计是我那次在班上流鼻血的时候让他觉得我柔柔弱弱,后来考试又都没考好,他更觉得我空有皮囊,什么都不会,还是个妈宝男。”
初阳扔掉t恤,健步到明来旁边问:“他这么说你了?妈宝男?”
明来高初阳快一个头,初阳仰头紧紧盯着他,“还有,流鼻血是怎么回事?”
“和小时候一样啊,吃太多甜的了。”
“他这么说你具体是哪天?”初阳想起苏青跟着去接明来那个星期,当时明来好像刚哭过一场,很可怜,像是被欺负的。
“就军训那个星期。”
“流鼻血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