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换衣间里说的那句“我很想你”一样。
张阅宁向来如此直截了当。
他喝口水佯装无事,然后又厚脸皮地问李辰那:“为什么?”
李辰那不答。
“你和那个弟弟不也谈了很久了吗?”
“你自己都说了,”李辰那放下镜子,无奈道,“他是弟弟。”
“哦。”
实在没话了,初阳看一眼张阅宁。
张阅宁一脸的笑容。
他一下子站起来,对李辰那说:“我要去那边抽烟。”
“去吧,只准抽一根啊,别又吐了。”
“嗯。”
没看张阅宁一眼,他再次去到了化妆间门口,这里有几套桌椅,他在最靠近换衣间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余光已经瞥到张阅宁,但他还是把烟点燃了。
迅速吸了一口,又拿下来掐灭,丢到垃圾桶里。
这时张阅宁在他旁边坐下来道:“怎么不抽了?”
“味道不好闻。”
“是吗?”
初阳转过脸看他:“嗯。”
“我不觉得难闻。”
张阅宁慢慢凑近他,又强调:“真的。”
毫无防备,初阳的心脏高高跳起来,但也许是为了保持面子,他没有撤回去。而是就这样与张阅宁毫厘之隔地相视。
太近了,他看到张阅宁镜片上一片微小的雾气,很像此时他们头顶上的云。
而镜片之下的眼睛,印着他自己已经略微松弛下垂的面孔。
那么清晰可见,甚至额头上都有了一圈消失不掉的纹路。他好像比张阅宁还要显老一点,是常年带着学生去种花种草的原因吗?
“初阳……”
张阅宁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
“让我看一下。”
初阳愣住了,他的手交叠着放在玻璃台上,一阵冰凉。
张阅宁的手覆了上来,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虎口。
他知道张阅宁说的是什么。
“可以吗?”
他不知道该不该,所以他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坚定地令自己逃开。
张阅宁伸起食指,从初阳的袖口摸了进去,在那颗凸起来的血管周围轻轻搔刮,初阳被他弄得心脏和皮肉都战栗起来。而他们还是保持那样的距离,呼吸轻轻喷在对方脸上。
张阅宁眼睛上那团雾气变大了,简直遮住了他的眼睛。初阳的手伸上去,替他把眼镜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