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题是初阳从历次考试的卷子中整理出来的,再去自己买的资料书上抄一些,整理在一个小本子上,再给明来。
物理的话,背一点有用,选择题里会有一个只靠背就能拿分的基础选择题和一个大题中的填空题。所以,初阳让他侧重找解题方法。
物理这种东西,初阳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是,课上听懂后立马去练题,练基础题,练他个十遍八遍,一定要把公式的运用和出题人的意图掌握,这样基础分就不成问题。基础题摸清楚了滚瓜烂熟了,就去解决难的大题,这种难的题条件不容易找,字数短而精华深,看起来都会,自己似乎有思路,但就是解不出来。
初阳把明来的整张物理卷子摊开,抽了一半铺到自己面前,开始从第一道选择题给他分析。
问明来解题思路,明来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初阳很欣慰地笑了,明来的基础题完全没问题啊。
但到后面就有点费劲儿了,错了很多个。高一的物理试卷选择题有十个,单选六多选四。单的可以对三到四个,多选的完全选对的只有一个。
初阳挑着基础的来,每一道明来都认真思考并演算了,要么就是算错,要么就是在思考的时候哪个路口转错,开头都是对的。
于是他先按照明来的思路一起再和他做一遍,明来第二次还是算错了,但他自己第一次就算对了。他把自己那写了一张草稿纸的详细解题步骤给明来看,让他找出自己出错的部分。
明来看了好几分钟,终于恍然大悟。初阳蒙住下面的部分,再让他演算一遍。这次算对了。
明来高兴得差点没给初阳当场来个击掌。
两人咧着嘴对视上时,发现对方脸都红透了。
他们是一起在初阳房间里做的作业,房间开了空调,暖和,加之做题时间久,烧脑过度,脸红一下烧一下也是正常的。初阳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然后又用余光打量明来,心想让他休息十分钟吧,他看起来好累。
冬日的晴天,光线柔柔和和的,从纱帘里透进来。
初阳站起来走一圈,看到书旁边的明来的手机,他之前拿它打过几把游戏,但因为拿了明来就没得玩,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也觉得一个人打没意思,就还给他了。
现在,初阳忽然想用它放一首歌。
脑子乱哄哄的,得放松一下。
“我放首歌来听啊!”他眨着大眼睛看着明来说。
明来回答:“好啊。”
初阳点开音乐播放,然后一下趴到床上去,身体斜扭成半颗麻花,他撩起卫衣上两颗细带子,带子的金属扣反射太阳光,聚集成一个小点,照到对面椅子上的明来脸上。
若隐若现,很调皮,晃到明来的左眼又晃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后又游移到——漂亮的锁骨。
他的光停在那里,像是月亮深处。
明来垂眸看他。
他对明来说:“如果我现在是十七岁,我一定扑上去吻你!
初阳好久没去找乔新雪了,要去请教她化学题,等中午再给明来讲。
顺便问问她,为啥理科那么好还要去学文。
乔新雪看起来兴致不高,焉了吧唧的,双手伸长伏在桌子上,已经长长很多的头发毛躁地贴在后背,起了很多静电。冬季气候干燥,就容易这样起静电,致使她看起来很焦躁。
但见近一个月不来找她的好同桌,她立马笑开了,问有什么事儿。
“找你做题呀,好班长。”初阳喜滋滋地说。
乔新雪旁边的路睿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站在窗边背,逆光勾勒出一张深沉颓暗的脸,像熬了十天半个月的夜似的。
初阳吓了一跳,没敢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坐下去,而是蹲在过道里,把卷子在乔新雪留出来的一小块桌面上摊开。
卷面上赫然现出一颗酒心巧克力。
乔新雪顿时欣喜,拿上手后表扬他:“你好够意思啊,宋初阳!不愧是我同桌。”
这话初阳听明白了,他去看路睿,路睿机械又麻木,嘴巴里不停地输出他听不懂的语言,她好像不在乎乔新雪的这句话。
初阳收回视线,看到乔新雪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后问:“你咋要去文科班呢?”
“很惊讶吗?”乔新雪的眉头立马皱了。
“嗯。”
“为啥惊讶?我文科又不差。”
“理科更好啊,我化学都还要靠你呢。”
“哎哟,那你惨了,没人帮你了。以后我就摆脱陈老师的毒嘴了,这样一想,选文科挺值啊!”
“你确定吗?”初阳看她紧皱着一直没疏松开的眉头,总觉得她很沉重,好像还在犹豫。否则他过来找她的时候她为什么那么疲软无力地瘫着?
“算了,不跟你废话。”乔新雪瞄了一眼他的卷子,眉头锁得又更紧了,“半期的试卷?”
初阳点头。
“你等等,我找找,上面写了我自己的解题步骤,是还没发答题卡的时候我就又做了的,最近决定学文了之后就忘光了,我找找看啊。”她边说边找,很急切,桌兜里的书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初阳的心跟着一咚一咚地惊跳,怕她忽然发个火什么的。
来错时间了。
正准备说撤时,桌兜终于忍不住发了火,好几本书哗啦哗啦地滚落到地上,啪嗒啪嗒地砸在一起。
初阳眼疾手快,立马去帮她整理。乔新雪还在找卷子,一边谢谢他一边让他耐心一点。这话倒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随后,初阳看到了书堆里特别显眼的蓝色封面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