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恶行屡犯不止,没有任何道德可言。
后来很短一段时间他有刻意疏远,但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林嘉鹿太耀眼了,天上的太阳都不如他耀眼,他也想靠近光。小树苗的生长不能没有光合作用,没有光的日子像是戒瘾,林嘉鹿在他身边,就像他的瘾,难戒得很。
真正断了联系后,他花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慢慢戒去,独自回到潮湿阴暗的角落,只管等着发霉。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很少有再想起林嘉鹿,这缕光好像彻彻底底地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那时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光也能活下去,待在阴沟里不出去就行。
但上天总爱跟他开玩笑,他爸没死是这样,林嘉鹿再次出现又是如此。
打破了这一可笑的认知。
藏在心里深处的瘾又蠢蠢欲动,他没能戒得了。
傍晚的雨风还冒着丝丝凉气,手机的触感冰冰透透的,路上,红毛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祁哥,黑秃子出院了。”
祁帆没打算回。
口袋里的手机又振了振。
红毛:“明几天估计得来场大的,要知会兄弟们一声吗?”
祁帆手指轻点几下手机,随后不由自主转到了和林嘉鹿的聊天页面。
输入框敲敲打打弹出几个字,又被很快清除。
他点了颗烟,沉静地盯着寥寥几句的对话框,最近一条是昨天晚上八点半林嘉鹿发来的:芒果味的冰淇淋确实很好吃。
他没回。
天气阴晴不定,雨落下的声音顷刻消失不见,祁帆拐过街角,居民楼下几米远的电线杆旁立着两个腥臭的绿色垃圾桶,混着附近邻居横飞的唾沫星子尤显恶心。
眼不见为净,又落下几个字。
“李你个王八蛋,又去勾搭外面的oga,也不瞅瞅你那样,要车没车,要钱没钱,哪个oga看得上你?!”
“你这是要逼死咱娘俩吗?呜呜呜……”
女人的哭泣声潦草地蔓延,吵得人耳蜗疼,狭风裹着燥意催促着他赶紧上楼,周围的一切都破败不堪,他突然想起那辆在他眼前一骑绝尘的迈巴赫,里面坐着本不该跟他有交集的小王子。
他握着手机删删改改,最后竟一个字也没留下。
“前面那个路口停下就好,谢谢。”
下着大雨,车还是开进了小区,停到他家楼下。贺云杉撑着伞将他送进家门口,林嘉鹿再次向他道谢。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贺云杉故作玩笑地说。
林嘉鹿像是没有料到他会住的提出,一时有些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