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把他扶到床上,道:“阿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今天元宵,他就是想爹娘了。”
“这样……”谢令书强撑着眼皮,承昀又道:“我已经把人哄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如果醒来觉得伤势没问题,我就带你去见申悦容。”
仗着对方这会儿也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承昀每一句话都足够让人安心,谢令书果然很快又睡了过去。
太子离开房间,将门关上之后,再次看向温别桑的房门。
须臾靠近,抬手敲门。
里面没什么动静,灯也灭着,估计是已经睡下。
翌日温别桑起的有点晚,迷迷糊糊的转出房间,便听到谢令书的房间内传来声音:“不喝了,我感觉自己现在身体好多了,你这药下的太重,我感觉这几天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温别桑来到门口,看到楼招子一脸为难,两人一起见到他,楼招子立刻道:“公子,你醒了,快劝劝他吧,这药都熬好了。”
温别桑走过来,问谢令书:“你确定自己好了吗?”
“只要别再喝这药,我都感觉自己挺好的。”
温别桑嗯一声,道:“那就倒了吧,以后不要再熬了。”
楼招子一脸惊讶,道:“可……”
“顺便有劳你问一下太子,我们什么时候能见申悦容?”
谢令书的伤势的确已经好的差不多,楼招子检查无误之后,承昀也没有继续拖延,直接带他们下了地牢。
地牢阶梯幽暗,温别桑站在后面,想起上次的经历,神色一时有些紧绷。
承昀先一步走了下去,转脸朝他递出手,柔声道:“别怕。”
温别桑没有接他的手,自己扶着一侧的墙壁,安静地走了下去。
地牢一如既往的幽森,只靠着四周的石灯照出一片昏黄的光,一下进来是一个巨大的刑台,墙壁上可以看到各色各样的刑具,所有的刑具都带着血迹凝固之后的黑色痕迹。
谢霓虹搓了搓手臂,嘶了一声,道:“这里是人呆的地方吗?”
大晌午的,她愣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囚犯能待在什么好地方。”谢令书环视四周,道:“没想到太子府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地牢。”
“安定司关不完的人会被送来这里。”
幽邃的通道两侧也皆是铁栏加固的牢房,几个人还未凑近,便闻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夹杂着锁链的撞击声,仿佛有厉鬼在无声无息的观察他们。
谢霓虹立刻抓住谢令书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谢令书:“你要是怕就在外面等。”
“不行……你还带着伤,我得保护你。”
“你这是在保护我?”
谢霓虹缩着头,道:“跟人打我不怕,但我怕鬼……”
“不是鬼。”温别桑也保持着警惕,目光朝两侧看着,阴暗的地牢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有的沉寂,有的阴郁,有的虎视眈眈。
“他们都是被关在这里的犯人。”
“嗯。”承昀道:“这些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要小心他们突然抓人。”
前方的齐松忽然抽出鞭子,重重抽在两侧的牢房上,锁链声再起,牢房里逼近的黑影无声地退了下去。
“为什么不把他们杀了?”温别桑开口,两侧再次有了动静,好几道视线都直勾勾地盯在了他身上。谢令书语气无奈:“你别刺激他们。”
谢霓虹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