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姑庵的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李熙微转头看向黛拉,意思是让她自己解释,黛拉冷哼一声,“那些孩子打小小偷小摸,欺男霸女,还有那个什么王府的世子,小小年纪宰了多少条猫狗。”
“听到了吗?”
“我把你拉进‘域’里,一方面是我看到了阴魂玉,另一方面,我不想黛拉再多造杀孽。只不过我如今还是回来了,既然死过一次了,这次回来我就不会再失败。”
李熙微又说道:“别说我们残忍,秦之予,争权夺利本就是一个流血的过程,比起我的父亲、叔叔、还有我的兄弟,我已经很仁慈了。没有哪个皇帝的手上是不沾血的。”
“我愿意找你来合作,是因为你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不想你和阴阳司的人就此埋没。”李熙微坐下,冷淡的眸子注视着秦之予,“我答应你,只要我成为女帝,阴阳司一切照旧,云漱意当年的事情我也可以不再追究。”
昭华宫的烛火一夜没熄,无人知道她们在内殿里谈论了什么,只是在太阳升起之前,新帝大怒,昭华宫寝殿里搬出去一具女尸。坊间也流传出了涂山狐妖和阴阳司的漏网之鱼落网的消息。
不过几位当事人倒是安安稳稳地坐在宫里,沈鑫原本还担心自己要“再进宫”天牢,结果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把她们请到天牢里。
“我们要不去登基大典闹一通?然后去天牢劫狱把人带走算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莽夫?”
沈鑫和涂山晓白听到宋元亦的计划觉得天都塌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莽夫?但这也不怪宋元亦,毕竟从昭华宫里抬出来一具身份不明的女尸,第一反应难免是“秦之予遇害了。”
如果是在以往,涂山晓墨现在应该已经掀翻后宫开始掘地三尺找人了,涂山晓墨也怕他姐突然暴走,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色。
不过作为正宫的涂山晓墨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她在秦之予身上留下的印记告诉她,秦之予暂时没事。更何况,按照李熙微的性格,真要动手,他们哪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姐,咱们要不要现在去找人?”
涂山晓白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涂山晓墨正要回答,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抄门外喊了一声“进”,一个嬷嬷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正是他们下午见到的嬷嬷。
嬷嬷朝他们微微福身,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涂山晓墨:“涂山族长,这是我们陛下和秦大人吩咐我交给您的,秦大人现在一切安好,诸位不必担心,再过一个时辰就是登基大典,届时还请诸位前往观礼。”
得了嬷嬷的这句话,涂山晓墨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来来来,我看看信里面写了什么?”
沈鑫遇到这种事情向来最积极,拿过嬷嬷手中的信件便直接展开,和宋元亦两个人凑在一起,原本以为是他秦姐的秘密计划,但是因为不方便出面所以用信件传递消息。
于是,涂山晓墨就看见沈鑫和宋元亦欢天喜地地展开信纸,下一秒,脸上就跟被人逼着喝了三斤醋一样。
酸的。
沈鑫食指和大拇指捻着纸张的一角,做出兰花指的样式,一言不发,默默放到涂山晓白的怀中。
涂山晓白一眼都不看,恭恭敬敬地把信递给涂山晓墨,然后在心里默默吐槽沈鑫这小子实在是不懂事,秦之予的信你抢着看干什么,被虐了吧!
涂山晓墨接过信件,对涂山晓白的表现十分满意,她接过来,上面稀里哗啦写了一大篇表白的话,安抚了一下暴躁的涂山族长,最后表示你们一定要来观礼,至于干什么我先保密,你们来了就知道了。
整个信件透露出一股不太靠谱的感觉。
“咱们要去吗?”
涂山晓白的理智告诉他这封信不太靠谱,他也担心涂山晓墨一碰到秦之予的事情就大脑紊乱。
“去。”
涂山晓白心说不好,自己姐姐果然大脑紊乱了。强烈的视线让涂山晓墨转头看去,和自家弟弟写着“美色误人啊”的一张脸对上。
“你这什么眼神?”
“姐,你不能因为一封表白信就贸然过去啊,如果是对面给我们下的套怎么办,如果秦之予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咱们再过去不就是自投罗网……”
“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
涂山晓白:您不是吗?
“而且上面的字迹确实是阿予的。”
“你怎么能确定?”
涂山晓墨朝他扔去一个“这你就不懂了”的眼神,然后把信件又递给沈鑫和宋元亦,让他们辨认自己,说道:“秦之予的字我还是认得出来的,你以为是你的狗爬画符吗?涂山的祖宗看到了都能被气活过来。”
秦之予的字和寻常女孩的字有些不太一样,相比起大众少女喜欢的小楷,秦之予更偏爱行书,但是她的字算不上好,可能是小时候没有被师傅好好“教训”过的原因,好好的行书写着写着就透露出草书的不羁。
说白了,就是字迹会越写越乱。
李熙微和黛拉是受过专业教育的公主,绝对不可能模仿秦之予的字迹写信。
太阳升起,不远处传来悠悠的礼乐声——登基大典要开始了。
“咱们走吧,去观礼。”
顺便看看李熙微和秦之予的葫芦里藏了什么药。
黛拉之死
登基大典在玄清门举行,以往都只有朝中官员可以参加,不过这次李熙微特许官员家眷可以一同观礼,乔装打扮后的五人站在队伍的末尾,倒也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