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身一人,嫁进黎家,丈夫死了,什么也没留给她,她不得不选择依附黎雅博,被迫和他维持着见不得人的关系,唯一的慰藉是黎雅学,可现在整个黎家唯一和她好、能给她安慰的黎雅学也变了。
他变得和黎雅博一样,让她觉得可怕。
这次方咛来找老师,并不是简单叙旧,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倾诉她的不得已、倾诉她曾因一时的贪婪和虚荣所付出的代价。
以掩饰她的羞愧和悔恨。
只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被命运厌弃、而不得不抛下道德和良知的人,让自己看上去可怜一些,才能让她为自己找到堕落的借口,好不那么厌恶自己。
“温老师,您能理解我吗?”
她以为老师会说理解,会安慰她,然而老师却平静地说。
“方咛,这都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
方咛苦笑。
是啊,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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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结束,所有人都从美好的假期中回了神,方咛也是。
黎雅博乘坐着他的那架波音飞机回到了栌城,从专属通道出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那位人群中身高近两米的保镖,而是保镖身边的方咛。
她穿得鲜亮,这还是继黎一明去世后,她头一回一改黎太太往日的穿着打扮,长发温柔地披在脑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说会来接他,没想到真的来了。
机场里人来人往,两人克制地对视了一眼。
几天不见,意外地有些生疏。
方咛尽力用平和的语气说:“欢迎回来。”
黎雅博低头打量她,很快便地对父亲的遗孀礼貌而绅士地挪开了目光。
人前,他客气地说:“谢谢,这些天我不在家,辛苦你照料家里了。”
从机场出发回家,坐上车后的黎雅博先是接了几个电话,告知来电的人自己已经回到栌城,等来电终于停歇,车厢重归沉寂。
指尖撘在大腿上敲了两下,用侧光扫了眼身边安静的女人,黎雅博垂眸,嘴角轻笑,心口微微发痒,他落下挡板,阻绝了前排的司机和保镖。
惺惺作态的客气到此为止,他说:“坐过来点。”
下意识抗拒的同时,方咛又松了口气。
她听话地挪过去,很快被他抱在腿上。
他挑起她的下巴,先是凑上去亲了亲,发痒的心口变得柔软,然后问:“怎么今天这么好心,还特意来接我。”
“反正在家也没事做,就来接你了。”
黎雅博轻笑。
“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
“是有点。”
黎雅博愣了愣,定眸看她:“你说什么?”
方咛垂下眼睛,小声说:“以后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很无聊。”
他看着她低垂可怜的眼睫,很快又恢复了往日柔和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