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德眼里闪过一抹窃喜,义正词严道:“虽然钰哥儿是我儿子,但为了一家十多口人,为了乔家村所有人,钰哥儿啊,你别怪爹,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
“嗤——”
乔钰突然发笑,浓重的讽刺意味让乔文德伪善的表情僵在脸上,抽搐着丑态毕露。
叶佩兰不满:“你笑什么?”
乔钰收了笑,面无表情道:“笑你们好骗,笑我可怜。”
少年人站得笔直,犹如冬日里的傲视霜雪的松柏。
他前面站着许多人。
他的“爹娘”,相识了十年、沾亲带故的村民。
而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爹娘难道不知道,此人在镇上坑蒙拐骗,专门以骗取百姓钱财为生吗?”
原本乔钰并没打算揭穿胡道长的身份,乐得见乔文德做那个被骗的冤大头。
可谁让他们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胡升泰在镇上可谓恶名昭彰,人人喊打。
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孟元嘉的祖母前阵子疯了魔一般地沉迷占卜算卦,乔钰和夏青榕出言提醒,孟家人也严防死守,可还是被胡升泰骗去五十两银子。
孟元嘉气极,连着抱怨了好几日。
五十两是一笔巨款,孟家又不是冤大头,直接报了官。
孟元嘉他爹在县衙担任典吏一职,请了衙役追查,却没想到至今连胡升泰的人影都没找到。
不曾想,胡升泰竟躲到乡下发展业务了。
乔钰不关心乔文德和胡升泰达成了什么交易,总归是奔着他来的。
沉河?
人丑得千奇百怪,想得倒是挺美。
你算计我,就别怪我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了。
乔钰在村民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下走到墙角,操起那把比他人还高的铁锹,直奔乔家而去。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响起“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乔文德正震惊于乔钰戳穿了胡升泰假道士的身份,遗憾联合村民把乔钰沉河的计划落空,听到屋里传来的声响,他眼皮狂跳,一阵风似的冲进去。
乔家其他人不甘落后,也跟上去。
村民们不愿意错过这场大戏,趴在门口往里瞧。
然后——
“嘶!”
“钰哥儿真够狠的,这些东西可是新置办的,被他砸得七零八碎,估计都不能用了。”
胡升泰见戏码被戳穿,想偷溜却被乔大山拽住:“你往哪跑?骗了人还想走?”
被摁住不得动弹的胡升泰:“”
“乔钰,你给我住手!”
“畜生!孽障!”
乔文德看着满地狼藉,散架的桌椅、断成两截的橱柜、碎了一地的碗和被砸了个大洞的铁锅,气得眼前发黑,粗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