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科举入仕,祖上三代的清白非常重要,乔大勇此举直接剪断了乔钰和乔文德之间那条名为父子的纽带,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乔钰心神微动,眼眸染上些许温度:“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了。”
乔大勇咧嘴笑,拉着乔钰往祠堂走:“乔家的列祖列宗都是看着你长大的,文德两口子对不起你,即便你不是乔家的子孙,他们也一定会接纳你的。”
乔钰笑而不语,只安静跟在他身后。
来到祠堂,乔大勇将“乔银”下面的“乔钰”二字划去,改到五叔公乔大庆名下。
“来,给你爷上柱香。”
乔钰依言上前,在乔大庆牌位前上香磕头,干脆利落地喊了声“爷”。
“谢谢您。”乔钰起身后陈恳道谢,“对了村长,胡道长坑骗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钱财,在县衙那处挂了名,还请您将他扭送到县衙,将其绳之以法。”
乔大勇一口应下:“这是自然,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村长能将此事上报官府。”
乔大勇愣了下才明白“此事”指的什么,表情复杂:“真要到这个地步?”
乔钰点头:“他们害我至此,我希望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乔大勇沉默良久,答应了。
站在旁观者角度,的确是乔文德两口子做错了。
若只是单纯的苛待自家孩子也就罢了,如今牵扯到是否触犯大商律法,他作为村长,须得秉公处置。
乔钰从祠堂出来,迎着村民们同情怜惜的目光回到茅草屋。
进了门,乔钰和商承策对视,谁都没有先说话。
乔钰坐下喝水,方才剧烈运动,这会儿嗓子不太舒服:“有什么想问的吗?”
商承策摇了摇头:“听闻你并非乔家子,我其实并不意外。”
除了无情帝王家,哪家爹娘会给自己的骨肉血亲灌砒霜?
乔钰闻言,忽然放声大笑。
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商承策不明所以,选择保持沉默。
半晌,乔钰点着自个儿的心口,笑着道:“这里痛快极了。”
“梁大哥,如果你也不幸遇到这样的爹”乔钰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并非人人都是乔文德和叶佩兰。”
倘若这样的父亲真实存在呢?
宠妾灭妻,捧高庶子打压嫡子,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慢性毒药?
如同砒霜,侵蚀他千疮百孔的心脏。
“好了,不说那些晦气的东西了。”乔钰打开书袋,取出烧饼,“耽搁了一会儿,已经凉透了。”
商承策拿起一块品尝:“无妨,凉掉的烧饼反而更有嚼劲。”
乔钰莞尔,用剩下的烧饼去逗福宝寿宝。
半月不见,狗崽长大了一圈,还是一如既往的黏他。
当然,撸毛和梳毛的时候除外。
逗了会儿狗崽,乔钰吃完饭,回屋读书练字。
烛火摇曳,晃出一室静谧。
翌日,乔钰和商承策各自分工,整理家中的大小物什。
既已过继,乔钰就没资格继续住在这里,索性搬去刚认的祖父——乔大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