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素手指点着,仿佛乾坤尽在她的七窍玲珑心里:“从玄越边境到大昭京城,最短的距离,就是从靖远道直取汝阳,合泰,而后到淮嘉,然后直捣京城。汝阳、合泰、淮嘉,也是军事重地,驻兵最多。只要攻克这三个州府,就能占尽天时地利,大昭的京城危矣!”
“嗯——”萧锦琰也同意,只是心中略有疑虑,“观地图,是该如此进攻。可事实是,厉家军的虎狼之师并非等闲之辈。有可能还没有等到我们攻取汝阳,厉家军闻风而动,紧急赶来,我军就被阻挡在汝阳城外了。”
花蛮儿冷笑:“太子殿下所虑不无道理。厉家军的确非等闲,但也不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本公主不就是从那儿逃出来了么?”
萧锦琰感叹,拱手道:“确实是本宫露怯了,惭愧惭愧!公主殿下既如此说,想必心中已有妙计!”
“妙计不敢当,本公主只能提个设想,好比劫烧粮草,具体如何做,还得太子殿下根据实际处境灵活机变。希望一切顺利!”花蛮儿谦逊道。
萧锦琰凝视着花蛮儿,此时目光之中已有钦佩之意,这种钦佩是从心底油然而生,又非方才溢美之辞可美。
“那么,请公主告诉本宫你的设想究竟是什么?”
花蛮儿叹道:“请太子殿下帮忙召集蛮夷将士,劫烧粮草之后,不必全部跟随你们回玄越。请太子殿下告诉他们,可以兵分五路,一路随你回来见本公主,方便保护小太子。”
“那另外四路呢?”萧锦琰情不自禁追问。
“另外四路,分别乔装打扮,潜伏于汝阳、合泰、淮嘉和京城。到时侯,可以里应外合,为我们大开城门,岂不事半功倍?”花蛮儿谈起复仇,心中自是解气,依此桃花眼里簇起小火焰,让人忍不住跟着燃烧。
“对!”萧锦琰也激动了,“这是个好法子!既分散了兵力,又不会引起厉家军的注意。”
“是的,”花蛮儿道,“蛮夷人擅制毒,适合在城内捣鬼,而你们玄越则擅长机关布阵,所以可在城外强攻。说到这里,太子殿下,蛮儿觉得你应该研制些机关强弩,远程攻击,这样,就可以避开骁勇善战的厉家军,不致于拿自己的短处,与对方的长处拼搏,你看如何?”
萧锦琰频频点头:“甚好!本宫也正有此打算,所以,这些兵器强弩,本宫早已令人准备,不出半个月当可备妥,公主尽管放心。”
“如此甚好,那本公主就安心了。不过……还有一事,请太子殿下帮忙。”花蛮儿想到了一个人。
萧锦琰热情地答道:“无论什么忙,上刀山下火海,本宫一定替公主殿下办到。”
花蛮儿急切地说道:“是一个人,本公主的师父。他叫‘花豹’。他是我们蛮夷的大将军。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最好不过了。请太子殿下代为寻找,并且把他带到这里来,如果有他保护皇弟,本公主就安心了。”
“好!只要他还活着,本宫就替你找到他!”萧锦琰一口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萧锦琰派了李公公和姜太医侍侯花蛮儿,又把自己最得力的宫女积翠留下来照顾她,自己则带着堆云和几个爱将去大昭,依计行事。
又过了半个月,花蛮儿身上的伤差不多痊愈了。她看着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玉肌凝肤,情绪略微有些波动。多少日子以来,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恢复健康的身子宛若重生,她因此咬着牙,又把厉慕寒恨了一遍。
想到他,她心里的钝痛就无法抑制。回想起来,打骂凌|辱犹在其次,最后的冷箭,令她对他恨得完全又彻底。
也因此,她并不允许自己偷懒。
身子一复原,她就立刻带着弟弟花泽昊一同练武,刀、剑、棍、枪轮番上阵,夜晚又监督着皇弟读书。
花泽昊原本也有些机灵淘气,可也许是亲眼目睹国破家亡,又亲历了许多苦楚,竟变得格外早熟。
花泽昊白天练功,晚上读书至深夜,却毫无怨言。
他的听话乖巧令花蛮儿的心阵阵抽疼。
花蛮儿与萧锦琰时时保持联系。花蛮儿在信里说,她素来听闻玄越擅机关布阵,因此想学,问萧锦琰可愿意。
萧锦琰回复:“蛮儿是未来玄越皇后,有何不可?锦琰所有的一切,都是蛮儿的。”
蛮儿心里感动,与厉慕寒相比,萧锦琰的暖轻易撼动了花蛮儿冰封的心。
萧锦琰派自己的师父,国师乌梓伊教她机关布阵,花蛮儿很用心地学习。
又半个月之后,捷报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