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听到机关响动,骤然传来一片呐喊:“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那当中最为沙哑的烟嗓,不就是施洪昌么?
花裘只得放弃继续寻找,从窗户窜飞出去,跃上屋檐,在一片喊打喊杀中于屋顶窜飞。
施洪昌抬头看见了,往上一指,高喊:“刺客在那儿,放箭!”
霎时,侍卫们搭箭开弓,往上瞄准……
花裘心里一慌,瞅准隔壁湘王夏子恺府,迅速飞掠过去,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夏子恺的府中。
他料想,这施洪昌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得罪夏子恺吧?厉慕寒的舅兄,与厉慕寒、韩枫从小自有渊源,岂是施洪昌能轻易得罪的?
果然,躲在墙角暗处的花裘听到施洪昌带着侍卫们在湘王府前要人。
风|流倜傥的湘王去应门,一听原委,三言两语就把施洪昌打发了。
那意思就是刺客不在他王府里,就算是在王府里,施洪昌也没权利搜查,去请过圣旨再来。并且在请过圣旨前,不允许他们在府前待着,否则,就要奏请圣上治他们蓄意骚挠之罪。
待施洪昌撤走之后,夏子恺一转身就令人把王府关闭,而后走在院子当中朗声道:“无论你是谁,都马上给本王出来!否则的话,立刻喊施洪昌回来!”
花裘一听,细思了一番夏子恺与施洪昌的渊源,便从暗处现身。
“取下你的蒙面巾!”夏子恺命令。
花裘依言而行,伸手缓缓扯下蒙面巾。
“是你?”夏子恺略怔,甩开手里的象牙扇,潇洒地摇了摇,“你不是那个什么花裘?好端端的跑去施洪昌府里捣什么乱呢?说实话,否则没人帮你。本王敢打赌那个老奸巨滑的施洪昌肯定还在门外等着。”
花裘低头思忖了一下,湘王因为妹妹夏芊芊的死,心里一定也恨厉栩庆和施洪昌。
他将牙一咬,抬眸坚定地看着夏子恺,说出了栖霞案。
夏子恺微微颌首,果然答应帮忙:“原来如此!这施洪昌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若非他总是在厉栩庆身边搧阴风点鬼火,本王的妹妹也不会死!好!花裘,本王就帮你和皇后娘娘这个忙。如果贵妃娘娘也有从发,本王也不会放过她!”
“多谢王爷!”花裘毕恭毕敬道。
“嗯,你先回去把伤养好,我们再想办法进丞相府,这一次,好好规划,务必一击即中。”夏子恺道。
于是,在夏子恺的护航下,花裘平安回到了府中。
翌日早朝,施洪昌就上奏昨夜有人潜入丞相府欲图行刺他,结果被暗器所伤。
因为在现场拾得一块将军令牌,因此希望在场每个将军都亮了手臂检查,厉慕寒准奏。
轮到花裘时,他心弦绷得紧紧的,好半晌伸不出手去,令施洪昌起疑,加倍催促。
厉慕寒亦不耐烦了,令他亮出手臂。
“哈哈哈——”夏子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为何发笑?”厉慕寒冷冷问道。
夏子恺敛笑说道:“因为本王知道为何花将军不敢伸手,那是因为正巧他的胳膊也受伤了。他的胳膊受伤,是因为昨夜与本王切磋武艺。高手过招,本来就在空中飞来飞去,不小心落在丞相府,非要被说成刺客也实属无奈。”
花裘闻言,也急忙拱手禀道:“正是。陛下,请明查。丞相总是与微臣过不去,是因为微臣是蛮夷人。他原本就与蛮夷有仇,更看不惯小王爷和皇后娘娘,所以迁怒微臣。”
“正是,昨夜比武微臣也受伤了,请陛下查看!”
说着,夏子恺大大方方亮出手臂给厉慕寒看。同时,花裘也果断地亮出伤臂。
“你,你们本来就是串通一起的。昨夜,就是你湘王把花裘藏匿起来的。”施洪昌气得手指颤|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夏子恺和花裘吃了。
夏子恺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吧,施大人,你说是有刺客闯入丞相府,被暗器所伤。假若真有其事,本王倒想问问施大人,平白无故为何会有刺客?是你做人太差,还是与人结下了梁子,被寻仇了?你的府中又为什么会有暗器机关?刺客是在哪里行刺?又是在哪里受伤?不如咱们去案发之地查看一番可好?”
施洪昌霎时哑口无言,他小眼睛一转,立刻忍下了这口气。
“罢了,陛下,这事微臣就看在湘王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了!只是希望那些有心之人,能好自为之,到此为止!”
厉慕寒见施洪昌不追究,也就作罢。他未必看不出其中的微妙,然而这事到此,必定还有后续动作,厉慕寒决定以静伺动。
花蛮儿从史翠芽那儿得知此事之后,召来花裘与夏子恺,密授一计,让他们依计行事。并给出了解除机关的方法。
在那之后,花蛮儿加快抄经,不出三天,抄完了佛经,花蛮儿就回到霜云殿养伤。
厉慕寒倒是习惯住在霜云殿,一直都不回本属于皇帝居住的上阳宫。
所以,花蛮儿一回到霜云殿,就见到了厉慕寒。
厉慕寒见到她回来,本能地直起背,挺直了腰杆,冷漠着俊脸,不发一语。
花蛮儿本来也是高冷的人,可这次,当她见到厉慕寒时,却露出倾城一笑,桃腮笑厣,冷不丁让厉慕寒心里一个格登。
他的喉结微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花蛮儿。
“参见陛下!”她屈膝施礼的时侯依旧笑容可人。
花蛮儿心里暗自嘀咕,原来自己要是愿意,也可能表演得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