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斟酒给厉慕寒喝。
然而厉慕寒菜还没吃一口,酒已经接连喝了好几杯,把施以柔吓坏了。
她连忙伸出手从他嘴边夺下酒杯,关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陛下,你有心事么?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徐徐告诉臣妾。臣妾愿意陪你共饮慢叙。可是你这样猛喝海灌,是会把胃弄伤的啊。”
厉慕寒冷笑,一把就把酒壶重新夺了过来:“伤就伤吧。胃伤岂有心伤难过。柔儿,你陪朕喝,你也要喝。来,我们干杯!”
施以柔只得端起酒杯,厉慕寒猛地与之碰杯,杯里的酒立刻溢了出来。
她陪他慢慢饮下那杯酒。
施以柔试探着问:“今夜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大婚之夜,理应在皇后娘娘处过夜,为何会到这紫潇殿?还是请陛下回去吧。陛下若不回去,皇后娘娘会伤心的。”
“哼,她会伤心!她会伤心才怪!”厉慕寒陡然生起气,恨恨甩掉手里的杯子。
施以柔心里像被钝器打重似的,果然是与花蛮儿有关。
那个女人真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之前惹得厉慕寒为她吃醋,现在又惹得厉慕寒为她伤心。
施以柔咬着牙道:“当然会伤心。因为她爱陛下呀。”
“哼,她会爱么?她根本就不爱!”厉慕寒又拿起酒喝了一大口。
施以柔险些又泪奔了,原来,厉慕寒介意的竟然是她不爱他的事情。
“陛下,你还是回去吧。知道的,是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这才躲在臣妾这里。不知道的,却会说是臣妾不懂事。大婚之夜却把陛下圈在这里。再要绘声绘影去说,又会认为是臣妾心眼儿小,妒忌皇后娘娘,臣妾以正妃之位屈居为贵妃,难免心生不忿等等。人言可畏,杀人于无形。请陛下三思。不管是为了陛下好,还是心疼臣妾,都请陛下回霜云殿吧。”
施以柔说着站起来,直接跪在了厉慕寒面前恳请。
厉慕寒赶紧把她拉起来,疼惜地把她搂进怀里:“万万不可如此。谁敢说爱妃,朕第一个不饶她。你放心,爱妃,没有人胆敢嚼你舌根子。你安心吧。今夜朕铁定了心,决定不回霜云殿。”
“陛下……”
“莫再劝!”厉慕寒以眼神制止,“莫再劝,朕的态度你是知道的。来,再喝,再喝……”
施以柔阻止不了他喝,只能陪着喝了两三杯。然而,仅仅是这两三杯,也够施以柔晕的了。
看到厉慕寒与花蛮儿有矛盾,冷静下来的施以柔还是感觉开心。
至少,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有了这种矛盾,那就好办了。反正来日方长,不信弄不死花蛮儿。
厉慕寒后来也自己灌醉了。
当他一滩烂泥似的趴伏在桌面上,施以柔因为郁闷,也多喝了几杯,随后,也一起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翌日醒来,厉慕寒已经错过了早朝的时间,索性不去。
施以柔一|夜趴在桌上睡,纤弱体质的她立刻就感冒了,头痛咳嗽折腾个没完。
可厉慕寒没去早朝,立刻朝堂就炸开了锅,以为是新婚燕尔,皇后娘娘把皇上绊住了,令其没有精力早朝。
韩枫下朝后就立刻来找花蛮儿,直言不讳地请她以后注意点,做一个天下百姓爱戴的好皇后。
花蛮儿心里好委屈,也告诉朝枫,厉慕寒昨夜是去了贵妃处。
韩枫致了歉,匆匆离去。
花蛮儿更加气恼了,厉慕寒果真是朝秦暮楚,一到了施以柔那儿,连早朝都顾不上了。
韩枫特意过去,把厉慕寒从被窝里挖起来,方知他昨夜喝了太多酒。
韩枫对施以柔道:“请贵妃娘娘以后规劝着陛下,卯时早朝必须雷打不动。这样,臣民心里有事,有想法,才能直达天听啊!”
施以柔听了,把丝帕搅得紧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韩枫推着厉慕寒,喊着厉慕寒,种种方法皆弄不醒之后,他索性跑出去,舀来了冷水直接把厉慕寒弄醒。
厉慕寒非但没有怪罪韩枫,还称赞他做得对。
施以柔因此心里更加恨韩枫了。
一连几天,厉慕寒还是在紫潇殿过夜。
只不过每次都喝了点酒,然后紧紧搂着施以柔睡觉,却硬是没有碰她。
施以柔真是心理好不平衡呀,好不容易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只要她鼓起勇气主动去触他,他立刻把身体蜷成虾子,严密死守。
施以柔陡然感觉面子全无。她暗地里吩咐爹爹加紧做事了。
又过了两天,施以柔在与厉慕寒喝酒时,突然嘤嘤哭起来。
厉慕寒慌了,连忙问道:“怎么啦?柔儿。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朕。朕必定为你出气。”
施以柔忍住哭泣,伸手抱住了厉慕寒:“臣妾难受,并非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陛下。”
“为了我?”厉慕寒诧异了,“此话怎讲?”
施以柔道:“有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臣妾心里矛盾得很。臣妾要是说了,请皇上不要怪罪我们。毕竟,我们不说是为了陛下好,说了也是为了陛下好。”
“快说吧,柔儿。”没耐性的厉慕寒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