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闻言抬眼。
“纵是两位皇子同是李家人,李家内部错综复杂,自太子大婚之后,太子就已经不受李家控制了。试想,一个不能为他们所用的皇子,留下来还有什么用?”
贺应渠愣住,岳至一脸忧色,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见贺应渠怔住,岳至挠挠头,“这些都是孙先生对我们说的。先生还说,女郎聪慧又善听,是以将朝中之事说与我们,为的就是希望我们能多多劝诫女郎。”
“女郎,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若是回了,恐怕会凶多吉少。”
“可我……”
“李家之人阴险狡诈,狼子野心,保不定会以你做要挟,命我们交出贺家军。毕竟此前他们在青州之时,就已经害过女郎了……”
贺应渠忍不住捏起信笺,她还记得昔日在李家之时,李修文为了逼她交出贺家军,对她做了什么!
岳至见贺应渠阴沉的脸,忙道:“这仇,我们迟早要报,只不是不是现在,女郎不可再入他们的圈套。”
贺应渠回过神,岳至所言不虚,李家这就是明摆着要让二皇子谋反,所幸装也不装,直言是太子要谋反,真真是可笑至极,当天下万民都是傻子不成!
“可……”
“女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女郎不若派人回上京,秘密寻找太子及阿唐,或是等探子探到上京之事再做打算也不迟。”总而言之,不可贸然行动,送羊入虎口。
贺应渠并没有点头,只愣愣地坐了下去。
岳至见贺应渠神不守舍的模样,只得吩咐银霜将贺应渠带下去,随后自己去了孙先生处。
“先生,为何要将这封信传给女郎,您知道的,女郎看到这封信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岳至到底顾念着孙先生的面子,未将话说全。
“你以为,一直将信拦下来,女郎就不会发现事有蹊跷吗?”
“可……那也不该将事全都告诉女郎啊。”至少要将方塘之事瞒下来。
孙先生闻言看了一眼岳至,岳至低下头。这信中贺应渠怕不是只想看到方塘的消息,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二皇子竟然真的会听李家之言。
“先生,眼下该作何打算?”岳至觉得自己拦不住贺应渠。
“将女郎看好,莫要让她离开凉州。”
岳至郑重地行了一礼,“是。”
若是让她离了凉州,恐怕贺家军这次真的要易主了。
午后,贺应渠一直未出过门。待得小兵告知岳至时,岳至心下却不安了起来。虽然他在她的营房外加了士兵,但他还是怕她会逃出去。
“将女郎的饭食拿过来,我给女郎送过去。”小兵应诺。
岳至提着食盒走到贺应渠营房之时,不安的心绪提到极点。静,四周太安静了。岳至不动声色地巡察一番,众将士都把守在周围。
“阿渠,该用饭了。”岳至一同往日那般,欢快地说道。
岳至推开房门,见贺应渠不理自己,便将食盒放在案上。
“许是睡了?”岳至未见贺应渠,便悄声来到贺应渠房门外,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阿渠,阿渠?莫要睡了,该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