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闻言一愣,“家书……”
“上京来的信呢。”
贺应渠放下手中的舆图,想不通谁会给她写信。
信封上并未署名,贺应渠心中疑惑更甚,待得将信展开,“阿渠亲启”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岳至送完信并未离去,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贺应渠的神色,见她先是震惊又是平静,而后又是……羞涩,心中便已明了。
贺应渠看了两遍,将信放到案上后,脸上的笑意还未收回便对上岳至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由愣道:“你怎么在此地?”
岳至一脸无辜道:“我一直在此地啊,我这么大的一个人,女郎都看不到吗?”
贺应渠噎了一下,她方才看信看得投入,确实未注意到岳至还未离开。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明显的逐客令。
岳至收起笑容,神色郑重,贺应渠望着岳至这般,也不由认真了起来,“发生了何事?快快报予我听。”
岳至一脸正色问道:“阿唐在信中说了什么?”
思念(一)
眼看贺应渠眼神略带警告,岳至连忙收起神色,“在下错了,女郎饶命。”
贺应渠早已习惯岳至的口无遮拦,见他终于老实地坐在原地,轻瞥一眼,“还有何事?”
岳至正了神色,欲言又止。
贺应渠心中疑惑,他这番扭捏做甚?
“有事不防直说。”
“女郎应是看出来了吧?”
贺应渠静静盯着岳至,岳至不似往日那般嬉皮笑脸。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出什么?他二人心知肚明。
孙先生早有断言,羌人重创,没有二十年休养生息不可重振。营中众将蠢蠢欲动,一方想要一鼓作气,再打过去,羌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另一方则见好就收,主张休战。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便把贺应渠叫了回来。
这两日,贺应渠走到何处都有人跟着,一路上苦口婆心,或劝说贺应渠进攻,或劝说贺应渠守城。往往是一人捉住贺应渠,还未说上几句话,另一人便冲了上来和那人吵了起来,根本轮不上贺应渠说什么。
贺应渠轻叹一口气,罢了,狼烟未起,百姓平安便好。
岳至看得明白,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女郎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有什么想法呢?阿父在世且只能与羌人对峙,如今这等局面,便是阿父留给自己最好的境况了。凉州易守不易攻,虽说羌人大伤,但是经前一役,凉州损兵折将,情况也并不妙。何况大洛的局势并不明了,陛下龙体欠安……方塘信中虽未明说,但是贺应渠能看出来。
“扑哧。”岳至轻笑一声,拉回贺应渠的思绪。
“女郎怕又是想起了写家书的人吧。”
贺应渠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就知道那封信是谁写来的?”
岳至难得白了贺应渠一眼,似是在说这不是摆明的吗!
“到底是成了亲的人,”岳至做到贺应渠对面,“我这双眼果真没有看错。”当时他就能看清他们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心中明晰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不同其他人,果不然,贺应渠不过回京复命,再回来时,亲事都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