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老皇帝、肃王、左公丞被囚于承天大殿之内。
太子、萧灼、闻人涟、程恒昌,程墨等人齐聚殿中。
老皇帝颓然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狠厉地望着大殿中央意气风发的太子,恨声道:“太子,你今日要逼宫于朕?”
太子神色淡淡:“父皇,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您教给儿臣的第一个道理,儿臣铭记于心。”
“你要逼宫于朕?你这是大逆不道!”老皇帝怒不可遏,怒骂出声:“你这么做就不怕在史书上留下你谋权夺位,狼子野心的判词,将来要受万民唾骂,后世唾弃!”
老丞相开口道:“这点陛下莫要担心。陛下在位时,民不聊生,众生皆苦。待太子继位,必要励精图治,改善民生。
他日百姓富足,民心所向,后世只会称赞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乃是一代明君。”
老皇帝双目圆睁:“你是意指朕是昏君?”
老丞相躬身一礼:“陛下英明。”
“混账东西!”老皇帝大怒,颤着手指着老丞相:“程恒昌,朕当年就该将你满门抄斩,杀了你!”
“那恒昌还要多谢陛下不杀之恩。”老丞相依旧从容:“陛下该清楚,大势所趋。眼下陛下可有两个选择。
其一,退位于太子,迁至行宫别苑,为太上皇颐养天年。
其二,引咎悔悟于承天大殿,相信太子殿下会给陛下风光大葬。草民与一众大臣也会为陛下守灵,以全了这场君臣之谊。
是生是死,皆由陛下抉择。”
程恒昌说完向一旁太子行礼:“太子殿下,今日殿下受累了,现下还请回宫歇息。”
太子清楚,老丞相这是将一切大逆不道之事都揽于他身,心中感激,却没有离去。
“丞相大人,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连这点风波都无法承受,谈何背负起这个江山,背负起天下黎民的将来?”太子走近老丞相,将他扶起身来:“本宫只望将来还能得丞相大人帮扶,与本宫一同致力于天下。”
“如殿下不弃,老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丞相欣然接受。
这厢君臣相视而笑,那边的老皇帝已是气得面目全非:“太子,既要如此,朕就先将你母亲赐死,再自绝于此。哼,新帝登基,却是父皇母后双亡,你道这天下人会如何分说,又要如何相信你这心狠手辣,连父皇母后都不放过的太子会如何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话落,老皇帝扶掌相击,他身后的龙椅后头立时传来响动。
两名死士分别以刃相挟,压着太后与皇后走到老皇帝身旁。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哀家可是你的母后!”太后面容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老皇帝。
老皇帝当即示意死士放开太后:“母后,儿子这也是不得已,你看看,太子今日竟逼宫于朕,朕这也是无法!”
太后当即斥责:“太子,你这是做什么?皇帝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父皇,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吗?
你还不快速速遣散了外头的人。再给你父皇磕头认罪,求你父皇宽恕!”
“皇祖母,恐怕不成。”太子神色淡漠道。
太后瞪大眼,指着太子:“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孙,你不把你父皇放在眼中,竟连你皇祖母也不放在眼里了?”
这时,殿上传来一声笑:“母后,事已至此你就别在这贻笑大方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老太后,他们一个个的都得围着你转?”
太后回头,见一向少言寡语的皇后这般出言讽刺,当即怒道:“皇后,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因为你!好好的太子被你养得懦弱无能,如今又被这些乱臣贼子哄骗得犯下这大逆不道的错事。
他这是在逼宫,在谋取他父皇的皇位,你竟还笑得出来!”
老皇帝闻言赞同不已:“慈母多败儿,朕的太子就是被你这毒妇教坏了!”
皇后失笑:“萧殷,你说我是毒妇,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你心胸狭窄,见不得朝臣比你深受民心,便使计害了镇国公满门!
你刚愎自用,让天下黎民处于水深火热。
你恩将仇报,当年若是没有我,先皇早就将皇位传给了肃王!”
颓然坐在墙角的肃王闻言抬头:“皇嫂,你说什么?”
“毒妇,你给朕住嘴!”老皇帝着急呵斥,指着皇后道:“你再多说一句,朕要了你的命!”
皇后身后的死士当即将匕首压近一寸。
大势去
皇后神色如常,并无慌张,只是嘲讽一笑。
帝后多年,老皇帝一眼就看懂了其中的意思,不由的戾气横生。
“朕就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没忘记郭振!你一直在记恨朕当年先一步向先皇求娶你!”
皇后双眸闪动,满是怅然。
人群后头的程墨听得一头雾水,轻声向老御史问道:“爹,你可知他们说的是何意?”
老御史轻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当年皇后与你外祖青梅竹马长大,两家本有意成秦晋之好,怎奈一场春花宴,陛下对皇后一见倾心,回宫便向先帝求娶了皇后。”
程墨恍然大悟:“这般说来,是他拆散了我外祖与皇后,没本事得皇后欢心,还见不得我外祖英勇善战,便以计害之?”
“咳咳……”老御史轻声道:“阿墨,此事你心里清楚,不可说出来。”
“为何不能?老皇帝大势已去,他还能责罚我不成?”程墨鄙夷地瞥了一眼上首的老皇帝。
“倒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你得顾忌太子的颜面……”
二人在窃窃私语,太子则踱步走向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