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颜夕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来者竟是昨儿救下的那名孩童,在他身后还跟上了娘亲。
知道此刻的水月寒收敛起了锋芒不会再生事端,于是洛颜夕笑了笑,问道:“小弟弟,你怎么来了?”
“我娘,让,把,这些,拿,给你。”他口齿不清地说完,将小手里拎着的小竹篮递到了洛颜夕面前,里面看着都是些瓜果之类。
洛颜夕一时间使不上力气,于是对着还抱了自己的水月寒说道:“劳烦殿下帮我接过来吧。”
这话说完,洛颜夕瞧着那孩童的娘亲脸色像是变了变,心里顿时一惊,知道那瓜果里怕是藏了什么东西,于是咬了咬牙将水月寒意欲接过的竹篮一把捞了过来,点头说道:“谢谢你啊,小弟弟,姐姐改日再回来看你。”
“嗯。”那孩子满脸童真地点点头,回身扑进了那位母亲的怀里,洛颜夕与那妇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别开了眼神,说了一句“保重”。
水月寒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他抱了洛颜夕上了马车之后说道:“正巧了本王有些口渴,不妨拿个脆瓜给我尝尝。”
洛颜夕躺在那咯人的马车里怒视着水月寒屁股底下那一个软软的坐垫,伸手护住了瓜果撅了撅嘴说道:“殿下玉体金贵,怎能随意地吃些歪瓜裂枣,别是吃坏了肚子才好。”
水月寒长笑了几声,甩开扇子扇动了几下,说道:“本王与你这糟糠丑妇同驱一车已是辱没了身份,无妨。”说完,从洛颜夕死死护着的竹篮里取出一枚桃子,眼神顺便瞥了那篮子一眼,见里面似是没有藏匿什么,于是从洛颜夕胸前摸出了一方手帕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大口吃了起来。
“说起来,难得出一次宫,你怎么也不急着回去看看你那倒霉的老爹断气了没有呢?”水月寒咬着桃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殿下不曾信过我的那番说辞如今又何必问我呢?”洛颜夕淡淡地说了一句也从篮子里掏出一个桃子来跟着擦了擦吃起来,顺便啧啧称赞道:“这个时代的水果就是甜啊,转基因什么的太坑爹了。”
“你这是嘀咕了些什么?”水月寒似是一时间深感无趣,于是问道。
洛颜夕扔掉了桃核,拿袖子擦了一下嘴角说:“在我们那里,哈密瓜和冬瓜一个味道,苹果和梨子一个味道,过火的时候西瓜会长成方块状的。切,我知你不信。”
“这倒不是接受不了,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好像我面前这寻死的丑女人一样,简直是朵奇葩!”水月寒嘴角动了动,挤出一抹嘲讽。
话不投机半句多!洛颜夕也懒得搭理他,看了一眼自己红一片紫一片的胳膊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伤口几时能愈合,要是那妖孽男再拿了辣椒粉虐待自己,怕是定要留疤了。
“拿去用吧!”水月寒突然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扔到了洛颜夕面前说道。
“我疯了才会用啊,谢过殿下的美意了。”洛颜夕面皮抽搐了几下说道。
“这是御用的外伤药,你倒是狗眼不识金镶玉,哼!”水月寒说完眯着眼靠在了一旁,嘀咕道:“快点把你身子治好了,本王还不习惯睡前不与人欢|好呢。”
真是好习惯!洛颜夕吐了吐舌头看了那药瓶一眼,拿起来之后拔掉了瓶塞放在鼻尖嗅了嗅,发现味道极是难闻,但起码是股子药草气,于是赶紧倾倒出一点油膏往胳膊上擦拭了一下,发现触及肌肤时清凉里带了一股子温润,倒真是好东西,于是赶紧挣扎着把能涂抹的地方尽数地涂抹了一遍却忽见水月寒睁了睁眼,问道:“可用我帮忙?”
“不用!”洛颜夕说了一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躺好却见那水月寒竟是也傍着自己躺了下来,一紧张急忙贴着马车,试着和这性|欲狂隔开一定的距离。
水月寒却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嗤笑了一声便合上了眼睛,看样子昨儿被洛颜夕刺激地不轻,竟是也没睡好。
洛颜夕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该是睡下了,只是没料到这男人居然如此地缺乏戒心,也不怕自己一刀子解决了他,想来大概是对自己不屑吧。
看着他本能皱起的眉头和眼角那点殷红的泪痣,洛颜夕暗暗地咒骂了一句老天的不公,心想他如何让一个男人生得这般祸国殃民,活脱脱一妖精啊!
长而密的睫毛,精致而高挺的鼻梁,红艳而媚惑的双唇,象牙般的肌肤,甚至堪比手模一样的双手,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一切的一切竟是给了这么一个变态的男人!
休息了一天之后,颜夕显然是有种原地加满血复活过来的轻松感,只是碍于身侧还站了一个饥渴的男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病秧子的角色演好,自己本就生得弱柳扶风,纤细而不堪折,倒是不难被人瞧出自己是在装病。
夜里众人在定居漠阳城的知州严怀谷府上安排入住,吃好了晚饭之后,洛颜夕拎了自己的篮子摇摇晃晃地进了卧房,瞧那情形似乎随时都要晕过去一样。
一进屋她急忙将篮子里的瓜果倾到在桌子上查看,一看果不其然的,只见其中一个脆瓜被挖空了瓤,里面塞了一个拿牛皮纸包好的什么东西,于是她赶紧地打开来查看,只见里面是一团粉末,其中还附加了一张纸条写着:奴家谢过姑娘舍生救下犬子之恩,四皇子性残忍,我知你是被迫无奈才一路随行,这里有毒药一包,姑娘若有心逃走就肆机给四皇子下到饭食里,也算是为民除害。
又是个胆大的女人!洛颜夕笑了笑将那纸条放在蜡烛上点燃,接着将药沫收入怀中,心道自己可算是找到机会扮演一下诛杀奸佞的侠客了。虽然不知道这毒药药性如何,但是想必那女人既然要做必然会做绝了,毒死几头牛该是足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