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好过每日无用又煎熬的担忧。”
林逸逸
思量一瞬,男人已经有了决断。抬眼见林妙娘双手还覆在棋盘之上,他索性不再收拾,站起身来往外走,“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你。”
是他表妹
“小姐,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那面具男一走,林妙娘便招呼了春时帮着收拾行李。
林妙娘手上一顿,面上十分正经:“父亲要出一趟远门,安排我去亲戚家耍一阵子。”
春时还什么都不知道,闻言惊讶:“老爷要出远门怎么没听人提及,这群吃干饭的,也不知是怎么管事的是哪家亲戚?怎么我来这么多年,竟都没听说过,万一是些冷情冷性的人,小姐你过去怕要受委屈的。再说,小姐和老爷都走了,这府里没个主子,岂不是要翻天?这可怎么是好”
林妙娘原本没觉得什么,经春时一念叨,只觉得头都要炸开,她忙开口道:“这些事父亲和管家自然会安排好,你瞎操心什么。”犹豫一会,她接着说,“你也简单收拾一下,到时候跟我一起走。”
有春时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在,她能省去很多麻烦。
“我自然要去保护小姐的!”能出远门的机会可不多,春时欢喜应下,又问:“小姐,我们何时动身,去往何处,可要我派人联系镖局护送?”
林妙娘还记得那男人说的,便道:“不必,过两天会有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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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就是来接你的人?”春时抱着包袱有些紧张,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挡在林妙娘身前,提防着眼前的男人。
林妙娘两人换了男装,闻信出来,府门前却只有一个男人,身长七尺,生得膀大腰圆、孔武有力,体型简直比山匪还山匪。
林妙娘眼皮跳了跳,不敢信这位是被来接她的,拱了拱手道:“这位好汉,你找在下有事?”
秦巍扫了眼面前两个畏缩矮小男人,见两人脸竟比他肚皮还白,皮肤比寻常女子还娇嫩些,心里便腻烦得很,殿下怎么让他一个大将亲自护送这两个兔儿爷,这样的人他一拳能打十个,于大业能有何用?
但军令如山,他还是强忍下不爽,不耐烦问:“你们谁是林逸?”
林妙娘站出来,“我就是。”
秦巍点头,将身后两头毛驴拉过来,“上驴跟我走。”林妙娘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上前。
秦巍见两人不动,更是不耐,‘啧’一声道:“林远山怎么生出这样没胆色的儿子!”
林妙娘惊讶:“你认得我父亲?”
“当年的虎威将军嘛,军中谁不认得赶紧跟我走,不要墨迹,送你俩到地方了我还有得忙呢。”
迟疑一瞬,两人相继上了驴背。
林妙娘骑术不错,春时早些时候也跟她学了两手,虽不精,但骑驴也不在话下。
秦巍又去西市买了一头骡子骑上,领着两人出城后一路狂奔。
骡子比驴高大一些,秦巍又比两人高大,林妙娘二人跟在其身后,像极了母鸡带着两只小鸡崽。
秦巍是真的着急,一路上只重速度,可不管林妙娘两个受不受得住,一个月的路程只二十天就赶到了。
进了京郊,秦巍来到一处别院哐哐砸门,一儒雅中年男士开门,见是秦巍,不由惊讶:“你竟这样快,我前两日才接到信呢。”
秦巍将包袱丢给他,指着面如土色的两人,十分解脱道:“人我带到了,全须全尾的,这便交给你了。”说罢一拉缰绳,急冲冲走了。
林妙娘这会顾不上被人当货物处置,急忙下驴,又将春时从驴背上扶下来。
小丫头站都站不稳,裙上沾了点点血迹,嘴唇煞白。
儒雅男人年长几岁,又眼光毒辣,一眼看出两人俱是女儿身,见二人形容狼狈,不由骂一声:“这遭瘟的秦巍!”忙招呼下人将两人扶进院子。
儒雅男人是这别院的管家,也姓何,他做事周到,给二人安排了厢房,派了府医和丫头,只说大人不在,不必见礼,让二人先去安置。
林妙娘确实疲累的紧,何管家的安排甚是熨帖。
休整一番后,林妙娘去看了春时,已经有小丫头给她擦了身上涂了药,衣服也一并换了,此时正躺在床上。见林妙娘过来,她挣扎着要起身,被林妙娘按下,“这一路折腾坏了,你好好躺着吧。”
“小姐,”春时哭得满脸是泪,“是我没用。”
林妙娘知道她累坏了,这会子心情不平,便劝道:“这有什么的,我当年骑久了马也站不起来。你赶紧睡觉,明儿好些了好陪我逛逛去。”
春时连忙应是,林妙娘便嘱咐两句出去了,春时这才安心闭上双眼。
林妙娘回房梳洗一番后,身体虽然还有些疲惫,精神却异常振奋,隐隐有些头疼,躺在床上睡不着,便唤来丫头讨了一盘棋。
那日面具男所下棋面被她三两下复刻出来,白子势大应是暗指太后,只是不知这黑子代指的是新帝还是摄政王?父亲是二十年前的虎威将军,那安排父亲远行的面具男,究竟是属于哪一派的?
观棋局,林妙娘只能得知,面具男一派的目标是扳倒太后。
不,不对,扳倒太后是她的棋,面具男的棋面只到和其实力旗鼓相当而已。
林妙娘疑惑一瞬,无论是新帝还是摄政王,身边的智囊团都不在少数,虽然她老师确实厉害,但要说这些人还及不上她,那是不可能的,她能想到的棋,这些人怎么会想不到?
既然如此,想必就是另有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