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芙蕖只觉大哥地位果然如日中天,就连寻芳斋的老板,都巴巴儿的送了胭脂过来,硬要塞给大哥。
又见婆子手里的两个托盘,里头整齐搁置着一二十盒样式各异的胭脂,方才大哥说都给姐姐?
言芙蕖满眼都是羡慕的看着言绫儿,同是妹妹,长姐这嫡妹,果真比她这庶妹,还是不同些的。
又听言绫儿说道:
“我哪里用得这样多,留一盒自个儿喜欢的就成,就让这两个婆子带去给几个妹妹挑,有剩下的,给老太太、太太身边的丫头就是。”
说着,她自拿了一盒自个儿中意的,也不觉着是个什幺稀奇东西,北疆的将军府里,还有比这更好的胭脂,都是江南的庄子上贡予她的,只不过名气没得寻芳斋那样敞亮,但成色却不比寻芳斋差,甚至更好。
“行,随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言少卿甚觉无趣,起身来就出了亭子,他知道她的胭脂多,但他就是想送她,想将别个都觉着好的,都找来送她。
他想让所有人,都觉着他待她好,又不能让所有人,都看出他只待她好。
手法虽是拙劣了些,但他爱慕她的心意,他要她明白。
门外风雪交加,言绫儿看着大哥离开的背影,她不自觉的朝着他走了两步,待行至门边,才是惊觉自己这颗心呐,都要跟着言少卿飞了一般。
她状似随意的踱步至门边,将那扇雕花木门关上,这才又转身来,看着言芙蕖笑道:
“我们方才都说到哪儿了?”
言芙蕖却是心不在焉道:
“姐姐如今的日子,可真是好过,家中没有公婆,也有丈夫一应产业傍身,另有大哥照应着,过得自由不说,手头也阔绰,可是比我好上太多。”
她说到这儿,言绫儿便心中猜了个一二,言芙蕖怕是在婆家的日子过得不顺遂了。
虽说,言芙蕖也是言府小姐,可嫡庶有别,庶小姐若是要高嫁,也同样只能给人做妾室去的。
若是要成个什幺当家主母,那就只能择了那些门户低的出嫁。
这世间女儿,难得寻到合心意的夫婿,这般一想,言绫儿如今夫婿“早亡”,有钱有闲,也不必晨昏定省,来去自由,的确让诸多深闺妇人羡慕得紧。
又见得言芙蕖说着,手中拿出一封信来,说道:
“长姐,我夫如今在瑜王门下做了个小小的官职,瑜王知晓我要回家,便特意托我带了这封信予姐姐,瑜王说,想与姐姐”
她话还未说完,言绫儿的眸子便清冷了下来,只见她俏脸一冷,手中拿着汤婆子,往后退了一步,并不接允子瑜的那封信,只看着言芙蕖,说道:
“你要仔细,有些话儿,当说便说,不当说,便不要说,如今朝局纷乱,大哥日日出去应酬喝酒,与一帮子浑水花天酒地,你当他真如此得闲,边疆战士正在苦寒中熬着,他若参与这派系党争,置边疆数万将士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