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白忽然察觉到不太对劲。
从刚才起,泊湮就一直没说话,甚至有些诡异的沉默。
走近看,他浑身上下都在不断地颤抖着,手指几乎掐入了皮肉之中,似乎有血渗透出来。
“……泊湮?”
这种感觉,和他上一次进入房间时候的感觉很像。
糟了,上一次他是用什么办法解决来着?
焰白的额头上沁出了冷汗。
“血……”
他察觉到了颤抖的手指抓住了他领口的衣服,力量在刹那间增大,几乎要将他的领口整个扯下来。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泊湮猛地撞在了墙壁上,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无数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宛若虔诚的吟唱,又像是被刻意扭曲的,再也抑制不住的狂热呐喊。
他听见了远在天边的呼唤,那声音,浸满了令人恐惧的喜悦。
“你的血,皮肉,骨髓……是如此的沁人心脾……”
“祂嗅到了祭品的气息,祂赐予你宠幸……将你的一切都奉献给至高无上的祂!”
“万物的诞生者,伟大的救世主……克苏恩!”
“焰白,我很不对劲,我感觉到了……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复苏,我听到了,祂在呼唤我的声音……”
“我一直都知道,一旦我开始使用那股力量,我就再也无法控制它。”
“如果我要伤害你,那么,就请你杀死我吧。我无法信任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所以……”
“在我再次犯下错误之前,杀了我吧。”
……
血。
到处都是血。
生命的感知力在不断地降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取身上的能量一样,让他的四肢渐渐失去感觉。
原本令人感到畏惧的疼痛感此刻也变得不值一提,当生命最根本的能量消失后,甚至连挣扎的意愿都不在有。
被献祭的羔羊将倍感荣幸,自己能够成为神的祭品,成为树的养料,以至于满心欢喜地奉上自己的性命……
好在焰白很清醒,并未被那些吟唱所蛊惑。
当他发现泊湮身上不对劲的地方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保持清醒了。
无论是泊湮过去所在的实验室,还是他此刻表现出的极为不正常的现状,都象征着泊湮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控制住了。
那种存在不可名状,不可直视,否则连带你思考的本能都将一并夺取。
除非,有能够让其平静的镇定之物。
比如说,【钥匙】。
脖颈直至手臂上骇人的伤口开始渐渐愈合,焰白瘫软在地上,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望着那些藤蔓伴随着吸收血液的进程安稳下来,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止血绷带】在这种时候意外派上了用场,倒也算是一种后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