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搞清楚,奔丧之事是朱家的家事,你想要谈家事,那就去偏殿谈。
这里是奉天殿!
只有君臣!
只谈国事!
朱棣被朱允炆一句话,挡住了所有的退路。
事实上,朱棣是想以朱元璋之死,自己“奔丧被阻”为借口发难。若是朱允炆说是奉了遗诏,那问题又来了,可以质问朱允炆为何容许其他藩王入京,而不允许自己入京。
总而言之,朱棣可以占据主动权,纵然无礼,也有情可原。
可现在,朱棣失去了这一条路,拿家事在奉天殿说,是不合适的。
若是朱棣强行以此为借口,那恐怕朱允炆不会听,朝堂之上的这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朱棣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侄子,似乎与之前不同了。
朝廷大臣都看着朱棣,其中一些不乏王公贵族,比如徐辉祖、李景隆、耿炳文等,都在这里,一个个看着大不敬的朱棣,表情愤怒,但眼神转动,不知道想什么。
解缙收回了迈出去的一只脚,这种场面,没有人说话,要比有人说话更有作用。
果然,大殿陷入了静寂之中。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都站在那里,一个个盯着朱棣。
无言的沉默,让整个空间变得压抑起来,而这股压力,不断冲刷着朱棣的坚持。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人早已颤抖起来。
若是自己父亲今天不拜皇上,三人最好的下场,那便是和朱棣手牵手,找个地方耕地去。
至于最坏的下场,三人不敢想。
朱允炆看着朱棣,朱棣看着朱允炆。
彼此无声的较劲。
朱棣看得很清楚,朱允炆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只不过那双眼神中,似乎透着冰冷,无情的冰冷。想起来不久之前,朱允炆任命了平安、瞿能等人进入北平与周围。
时局变换,自己已无路可走!
朱棣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屈膝,伏地而拜,喊道:“臣朱棣,拜见皇上。”
不甘!
但不能不拜!
朱棣忍了!
将对皇权的渴望,小心隐藏起来。
今日跪,是为了他日不跪!
朱棣跪拜,满朝皆松了一口气,气氛逐渐缓和。
朱允炆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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