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新亭被毕银拉着走上大街,过马路。六甲只有巴掌大,录像厅也仅此一家。二十块能看整晚,但是毕银要的片子值十块。
前台的服务生递给毕银一摞光碟,说最里边5号房。
录像厅里灯光暗烂,人的脸上像被抹了一层浮浪的红晕。毕银关上门,把光碟往沙发一摊:“你自己挑,想看哪个?”
峨眉山大奶师妹,雪白的胸脯顶得高高的,灯光一晃,像是在耸动。多汁多水偷情少妇,半敞开腿,阴部潮湿发红。清纯女学生被迫交易,白衬衫,超短裙,戏演得严谨,甚至佩戴了校徽。郑新亭定睛一看,写着六甲高中,是他母校。
毕银点烟,他拍了下郑新亭的后脑勺,说你慢慢挑,我去买两瓶酒。
郑新亭吃了小半个月的药,刚开始成效还行,逐渐减弱,到现在几乎没用,但聊胜于无。
郑新亭仍然对性毫无兴致,瞥来瞥去,目光在那些圆熟丰满的乳房,张开的阴道口,以及翘屁股上来回,可都没意思。
脑子里猛地跳出汪海洋抬起的腿,湿掉的牛仔裤。郑新亭莫名心烦,翻来覆去想找出中意的,一张能勾起他欲望的男欢女爱的黄带。
突然,他发现某张极其独特的封面,两个男人竟赤身裸体互相纠缠。他们胸贴着胸,吻索着吻。郑新亭胸口一热,呼吸都灼烫起来。他闭住眼,赤红的灯光底色依然像血流一样淌过去。郑新亭想起那首诗,野火烧不尽。
六、一颗炮弹
鬼使神差的,郑新亭将那支黄色录像带送入了影碟机。色情的画面跳出来很快,令他措手不及。
几乎是惊愕的,郑新亭看见两双嘴唇的吮吸。贪婪得十分罪恶,十分无耻。粗鲁的手指探进臀缝,画面花了一下,像是闪出无数发亮的火点。浓郁,蓬勃,大块燃烧,覆盖在眼前。郑新亭颤抖起来,他拿不准自己的情绪,究竟是厌恶,兴奋,或者是怪异。
血液轰轰地冲上颅脑,他按下快进键,看见那根勃起的粗壮阳物像是铁杵,坚硬如磐,龟头渗出一点乳白,像人茫然的眼睛。郑新亭看不清了,他站起来,靠得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喷在屏幕上,晕出一块潮湿的水汽。
他还在发抖,觉察自己的猥琐与恶心。他像只怪物,就这样散发动物的气息。
阴茎操进了屁股,退出时带出一块软肉,那个人好像很疼,但是又很享受。原来是这样,同性恋病是这样。
郑新亭软了腿,像当年看到父亲破碎的尸首,他完全失去力气。
门不合时宜地被撞开,郑新亭惊慌地转头,看见郑知着站在那里。很高,几乎顶住低矮的门。头发乱糟糟,都怪这晚风。郑新亭眨动眼睛,喘着粗气。他感觉裤裆里有些湿,像眼泪从下体流了出去。
“嘿,你小子看什么呢?”毕银跟方老二紧接着进来,这时候郑知着已经投入了郑新亭的怀抱。
郑新亭下意识搂住郑知着,背上都是汗,滚烫的呼吸扑在颈窝,郑知着用头蹭上来,叫他:“小叔,小叔。”
“哥们儿没办法啊,经过你家门口就被他逮住了,非缠着我要上录像厅找你。”方老二耸肩,表示无奈。
郑新亭来不及关掉屏幕,那一声声激烈的爱淫冲荡在房间内。毕银站在门口,他看郑新亭,又看郑知着,若有所思。
方老二点烟,眼神发出精光,难以置信:“妈的,原来男的跟男的也能搞啊。”
他想起什么,捅毕银的胳膊:“听说蛟江城里的红粉街,有个舞厅就做屁眼生意,还是人妖嘞。”
“他妈的瞎说什么玩意儿。”毕银呼方老二的脑袋,揪住他的衣领就扯出去,“这边太小,咱们隔壁再开一间。”
门关上,郑新亭呼出一口气。身体还没彻底放松下来,汗衫就被人攥住了。
郑知着满头是汗,脸颊潮红,呼吸那么澎湃,像被烈日晒烫的水,一阵阵扑打上来,终于将郑新亭拍倒。他被郑知着按在地上,脑袋狠狠磕痛,头晕眼花。赤红的雾气升腾,胸口一疼,是有人在啃咬他。
“知了,你干什么?”郑新亭瞪大双眼,视线中郑知着正在吃他的乳头。锋利的牙齿像小兽的尖吻,郑新亭整片脑海都在晃,在发白。
“小叔,我难受。”郑知着抬起头来,目光是溃散的。他的嘴唇晶莹,像沾了夜露,郑新亭有一瞬间的恍惚,是自己分泌了乳汁。
电视屏幕里那两个男人仍在不眠不休地交媾,冲到高潮再降落,阴茎像武器飞刺出去,雪白的屁股已经一片红。
郑知着趴在郑新亭身上,眼睛盯着画面。他是纯粹的傻子,但也是纯粹的男人。他二十岁,有年轻健康的身体,有热烈的情绪。性爱这种事,只需要略微点拨,就能激发接近于动物的本能。
郑知着醒悟过来,他胀得难受,所以需要做点什么。
郑新亭在这一刻被紧紧箍住了,跟平时不同,郑知着现在是暴躁的,受鼓动的。郑新亭就在这危险的时刻想起了什么,他死命拽住自己的裤腰,问郑知着:“你是不是喝了我的药?”
郑知着低下头,狠狠咬他小叔的嘴角:“不好喝,我下次再也不喝了。”
“知了。”郑新亭一颗心在胸腔里剧烈地弹跳,差点从咽喉喷射而出。郑知着,他的亲侄子,正在强逼他做爱。
阴茎被药物催发已经坚挺,在郑新亭大腿间凶猛摩擦,试图单刀直入。郑知着与他同时发抖,接近于抽搐。骨骼震动,紧张激越的心跳,情欲中的呼吸,他们的一切都有着相似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