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着高兴了,去亲小叔的嘴,小叔又要躲开,他挺直了修长的脖子,眼睛瞪着,龇起白牙:“郑新亭,我真跟你生气了。”
郑知着从没喊过他大名,郑新亭猛地一听,突然愣住。而后回过神来,伸手掐了下郑知着的腰:“小兔崽子,你叫谁呢?”
“那你怎么答应的,说以后不躲我了,你还躲,还躲!”郑知着余怒未消,故意搂住小叔的脖子,把他圈在怀里。
“我没有——”郑新亭脸贴着郑知着的胸膛,听他飞快的心跳,像子弹在穿梭,他突然想到了自己被郑卫国用皮带抽打的场景。
郑知着蛮横地掰住郑新亭的脸,用手掌撑托着,狠狠亲。亲得郑新亭喘不上气,脸绯红,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这个吻相当恶劣,但郑知着对此十分满意,他大胆放话:“郑新亭,既然我们在谈恋爱,那你就要好好喜欢我,好好听我的话。”
郑新亭被他的蛮不讲理逗笑了,问他:“你要我怎么听话?”
郑知着含着一口米饭说:“我抱你亲你搂着你睡觉,还有游小鱼儿,你都不准躲开。”
你也太不讲理了,郑新亭说。郑知着表示,我对别人都讲理,就对你不讲理。
郑新亭问他为什么,郑知着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说因为我喜欢你啊。喜欢就不能讲道理,你要不跟我好,我就从房顶跳下去。你要跟别人好了,我也从房顶跳下去,叫你伤心死。
郑新亭笑了,他刻意不看墙上父亲的遗像,躲避着那双眼睛,像金属一样泛出冷硬幽凉光芒的眼睛。郑卫国已经去世多年,他不去见神婆就不会跟父亲再见面。郑新亭大胆而自私地想,他要他的爱情。
“小叔,我要吃虾。”郑知着圈着郑新亭的脖子,又要他让拿勺喂自己吃饭。郑新亭轻拍他大腿,说你别像流氓似的抖。由于郑知着受了伤,郑新亭不敢大动作,这一拍就像是温柔抚摸,带上了暧昧的色情意味,让郑知着捏住把柄。他反击郑新亭,说你才像流氓,尽摸我腿吃我豆腐。
郑新亭让郑知着骂得哑口无言,竟还觉得可爱,就痴心地看着他笑。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吃完了,郑知着说要去院子里晒太阳。狗正在树下啃骨头,乌溜着眼珠。郑知着才发现,烧焦已经长成大狗。
又是一年春天,郑知着看着新生的绿叶想起件事来:“小叔,你给我种的樱桃发芽了吗?”
其实,它早死在当时,一颗被掏空了心的樱桃还能有什么作为?郑新亭知道郑知着要伤心,所以一开春就去花鸟市场买了株小苗种在院子里。
郑知着傻,也能相信那就是他的樱桃。他让小叔扶着,蹦跳到树边。绿苗已经半人高,昂扬地生长着。他问小叔,明年它能长得跟我一样高吗?郑新亭说应该能。
郑知着在院子里待了会儿又嚷嚷要看电视,郑新亭把他抱到沙发上,打算去睡觉。他有两三天没阖眼,现在脑袋直发昏。
郑知着瘸着腿跟进屋,也没言语,挨着郑新亭躺下,搂住他的胳膊。嘴唇贴着亲了亲,手不自觉摸上去。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郑知着此刻已经按捺不住。郑新亭实在疲惫,敷衍他,稍微亲两下就翻过身去了。他说我先睡会儿,醒来再做。郑知着不依不挠,掐着他的腰,把裤衩扯下来。
郑新亭被彻底弄清醒了,他攀住郑知着的脖子,微微眯着眼:“你说,到底谁是流氓?”
郑知着低眉耷眼,不乐意承认,红着脸伏在郑新亭身上,折起了他的腿。
搂住小叔的腰,使劲往里顶,小叔看着他,目光是湿润的,但没哭。家里没有人,他们不管不顾地闹出了巨大的动静。郑新亭忘了他爸,他妈,还有大哥,仿佛自己是流失的孤儿。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秩序之内拥有一次光明的爱情。
郑知着这回做得很爽快,腿伤都顾不上了。他知道小叔在疼,疼得扭动腰肢,雪白的两块臀肉颠抖着,他在他身下接连发出类似啜泣的呻吟。
郑新亭熬不住了,跟郑知着求饶,说我屁股疼,你别顶了。郑知着按着小叔的腰,不让他逃,一边又嗲声嗲气地撒娇,说小叔你再让我做一次。
郑新亭蹬腿,踹在郑知着胸口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屁股反而抬得更高了。郑知着捏住他的脚踝,侧着身体顶进去,这种交错的姿势使他们契得更深。
郑新亭大叫一声,觉得肠道快被顶穿了。他捏紧拳头,急喘着:“郑知着,太深了。”
小傻子在这一刻才发现,他小叔的颤抖是那么灵动漂亮。从内到外,从上而下,每一块骨头都爆出轻微的铁质撞击般的鸣响,每一寸皮肤都滋生诱人津湿的汗液。小叔在他身下索索地抖动着,软弱可怜得无法挽救。
郑知着有种莫名的快感,他想,是他把小叔弄得这么狼狈,也只有他能让小叔这么糟糕。小叔的美或者丑陋都是属于他的,别人妄想窥见以及占有。
郑知着抱着小叔的大腿往里冲,然后射在深处。
郑新亭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像是痉挛。他的手摸到自己的性器,稀薄的精液一滴滴渗出来。
郑新亭再次高潮了,像箭射入空中,刺向太阳。他浑身沾满灿烂的金色,与日同辉。
郑知着精疲力竭地倒在小叔怀里,他舔弄小叔的乳头,指尖游移在小叔肚皮上。小傻子轻声哼着歌,是他最喜欢的那首心雨。他不懂歌词的意思,只大概知道是关于想念。他知道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小叔,小叔在他身边的时候想,不在的时候更想。他亲他的时候想,不亲的时候也想,他们做爱的时候想,结束之后也想。他的一部分还在小叔体内,不愿意退出来。他射了两次,还是硬着,因为对小叔有太多无法消灭的欲望。小叔的手贴在他眼皮上,他觉得快乐极了,愿意就这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