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一波接一波取了药离开,诊室前的队伍也逐渐缩短。
沈佩然中途发来过一次消息,问她还有多久结束。
她手机还没来得及去换,回复消息依旧吃力。
看了看诊室门口,病人所剩无几。
回:“不用等我,你先带他们去吃饭吧。”
说完又补充一句,“今天医馆这边人比较多,不确定几点结束。”
消息回过去,几秒后收到了句:“ok”
忙碌渐渐平息,温祈终于能抽空钻到柜台前来和阮灵真搭几句话。
聊到昨天南临又下了雪,阮灵真说莫斯科的雪也下得很大。
温祈这才知道她这几天是去出差了,嘴下一个没剎住,“吓死我,我还以为是因为上次——”
话说一半,她忽然噤声,眼睛瞄一眼不远处的诊室,而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老大结束了,灵真姐你可以过去了!”
阮灵真知道那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什么,不在意地笑了下,转头看向诊室。
最后一个病人拿着药方走了出来。
她起身,往诊室走去。
门没关,往内敞着,靳聿珩坐在桌后,眼镜被摘下放在一旁堆迭的病例上,疲惫地揉眉心。
她站在门口,直到他休整好倦意,才曲指轻叩两下门板。
靳聿珩重新戴好眼镜,抬头看过来,浅笑着点点头。
她走过去,在桌旁的凳子上坐下。
他看一眼桌上的手枕,提示道:“先把一下脉。”
她捋起袖子,露出手腕,看着他问:“今天要看舌象吗?”
靳聿珩抬手切脉,神色浮现一瞬的讶然,“你还知道要看舌象。”
阮灵真笑着答:“来你这之前中西医已经看了不少了,久病成医?我也算知道一点。”
靳聿珩垂眸笑起来,定神摸脉,结束后收回手,才回:“那我上次偷懒,是被你看穿了。”
他说的是静园的那次临时看诊。
阮灵真事后其实也反应过来,当时聚在水榭的人实在太多,都在聚神看他们,她知道,他应是不想让她在那般不熟悉的环境下陷入尴尬。
满堂生面,公然露舌,是有些令人窘迫。
她问:“那今天需要吗?”
他笑着点头,“要。”
看舌象不似脉诊那般缓慢,只做辅助诊断,观察完舌色、舌苔,就结束。
靳聿珩拿起笔写药方,又问她:“最近睡眠状况怎么样?”
阮灵真看他写在素笺上的药,“好多了,前摇总算变短了,但深睡眠时间依旧不长。”
听她将睡前的酝酿期形容为“前摇”,靳聿珩笑起来。
药方写完,他递过来,看着她,问:“今天拿吗?还是明早过来?”
阮灵真迟疑了一瞬,看一眼时间,沈佩然那边的饭局估计早已开始,她不打算明早再跑一趟,于是回:“今晚拿吧,会耽误你们下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