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真脑袋有些迷蒙昏沉,只知道上方的人撤离,片刻后起身,长腿支开,跪在她腰两侧。
光线暗淡中,她看见了他看向她的眼神。
远山蒙雾,早春水汽。
他胸膛轻微起伏,声音低哑,却又夹着一丝最后防线的理智与克制。
“你确定。”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问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阮灵真脑际懵懵然,像是快要坏掉的主机,cpu即将过载报废,却还是很清晰地转译他的这一句。
她看着他,轻轻点头。
下巴两下轻点,还未完全落定,跪立身侧的人重新覆上来。
唇上再次传来柔软的触碰。
热烈、滚烫。
炎夏降临。
幼蝉脱壳,飞升于枝头,纵享一场无尽夏的狂欢。
被子不是什么时候掉落到地板上,暖黄的夜灯照出莹白亮光。
铝箔撕开的声音,潮湿雨季鞋底碾过泥地。
绵长的泥泞,在轻微又清脆的一声弹响后停止。
声音太过突兀,阮灵真看向重新跪在腰侧的人。
他抬眸看来,润亮的眼眸也被这一声带出一丝清明。
两人无声对视两秒,他道了声:“好像,小了。”
阮灵真呼呼冒热气的大脑,气阀快要爆鸣之际,骤然被叫停。
“嗯?!”她半仰起脖颈,发出很惊异的一声,看一眼拆开放在床边柜上的盒子,“还有一盒,你看看。”
靳聿珩低笑起来,有些无奈,“看过了,一样的。”
阮灵真重新躺回两个枕头间,“那——”
算了二字将要被推挤出唇外。
“我去重新买。”
靳聿珩下床,拿起衣服穿好。
指尖一颗颗扣好胸前衬衫的扣子,嘴角微微上扬,附身亲了下她的唇,“等我一下。”
临出门前,捡起地上的被子盖到她的身上。
关门声远远传来。
刚刚快要冲出脑际的思绪重回脑中,阮灵真有一种从狂欢排队中骤然离场的寂然感。
转头看眼床边柜上的东西。
脑中闪过一个给她涨了见识,却又令她很费解的问题。
这个,还有尺码之分吗?
许久之后,靳聿珩折回,新购的物品,崭新的塑膜包裹盒体,右下角一个小圆,圈出一个清晰“l”。
比她买的大了一个号。
他站在床边拆开塑膜,“我也没用过,买大一号再试试看。”
阮灵真看着他将拆下的塑膜丢进垃圾桶,问出了一个她依旧担忧的问题,“要是还小了……怎么办?”
床边的人忽然笑起来,“嗯…应该不至于,那样的话,就有点过分了。”
她问的是尺码,他说的也是尺码。
只不过说的不是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