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听还是拒接。
震动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入阮怡然的耳朵,她连嚼薯片的动作都停下了。
“不会是梁恪给你打电话吧!”嗓音中的嫉恶如仇,似是要跳进电话里,把对方撕个粉碎。
阮灵真回:“不是。”
阮怡然松了口气,很识相地主动道别,“那你接吧,我打算把枕头垫高点,试试看能不能睡着,你帮我问完,发消息告诉我哟!”
阮灵真回好。
这边通话结束,她正欲点下接听,对方却挂断了。
悬空的拇指在接听键原先的位置倏然顿住。
聊天框顶部的备注变为“对方正在输入”。
她放下悬空的拇指,等他的回信。
片刻后,他发来一句:【你感冒了?】
手肘抵着床板有些发酸,她继续仰面躺下,想回不是她感冒。
不料手下一滑,手机直直砸了下来,她急忙将脸歪去一边。
手机落在了脖子处,金属边角磕了一下锁骨,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吃痛得“嘶”了声,窝在锁骨前的听筒忽然传来一声低唤:“阮灵真?怎么了?”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
拾起手机,看一眼屏幕,才发现她居然回拨了过去。
见她没回应,靳聿珩复又叫了声她的名字,语气比先前多了一丝急忧,“阮灵真?”
她急忙答:“我在,没事,刚刚手机不小心砸到脖子了。”
语罢,低声抱怨了句:“都换小屏手机了,怎么还是这么痛。”
声落,听筒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靳聿珩略带笑意的嗓音响起,“那看来手机没少砸到你。”
随后语调似是揶揄,“我算是知道你手腕的旧疾是怎么来的了。”
阮灵真有种“死不知悔改”被抓包后的微窘。
当即“金盆洗手”,将手机放下,继续保持先前和阮怡然煲电话粥的姿势。
“好了,我已经放下手机了。”
听筒内又是两声轻笑,低应了声:“嗯。”
他的声音兼着微弱电流与沉稳的步伐声,一齐从听筒内传过来。
她疑惑,“你刚到家?”
照她算的时间,他这会儿应该到家有一会儿了。
“不是。”靳聿珩那边正穿过一条无路灯的小巷,仔细看脚下的路,回道:“之前一直接诊的一个爷爷,刚给我打电话说奶奶身体忽然不舒服,家中小辈都不在,我来看看。”
这对爷爷奶奶住在漓水镇下的一个小古村落里,有些偏,他开车过来也是弯弯绕绕了好久。
村落建在半山,路况不好,车子只能停在山下,照明有限,他一路摸黑走上来的。
总归是走夜路,停在半道回消息也不太适宜,于是在看到她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给她回了电话,也没考虑她是否方便。
见她没接,就挂了。
开口为自己刚刚的贸然去电解释,“走夜路不方便回消息,没考虑到你可能不方便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