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一声后,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肩头。
他偏头看眼肩上的微薄雪意,正打算给阮灵真发消息说下雪了,对话框里就出现如他腹稿一般的语言——
她说:【下雪了。】
他笑起来,回了句:【嗯,下雪了。】
收起手机,从便利店门前离开时,他抬头看了看夜空。
茫茫碎雪静静落下,身后便利店的灯光亮如白昼。
他想,两千多个日夜前的那场雪,终于落在了这个冬天。
屋外大雪纷飞,碎琼乱玉,玻璃窗的雾气不断攀升,厚重弥漫。
屋内炎如盛夏,熔炉烙铁,炽热炙灼。
厚重积雪压上绿化景观坛内的广玉兰,坚韧叶片承负雪被,互相描摹出彼此的形态。
积雪融化,又因寒冷空气凝结成冰,刻印出叶片纹路。
绿意与寒意交融,不分你我。
阮灵真觉得地暖温度开太高,撸下手腕上的小皮筋,将头发扎起来。
腰脊凹出条漂亮的曲线。
雪势越来越大。
静夜无人,叶片难承大雪之压,叶茎于枝梢脱落,伴随积雪一同掉落在地上,扭转局势,覆于积雪之上。
这一场雪一直下到天将明时分才转小,最终停掉。
飞雪倒世,素裹银妆,是一季完美冬最好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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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聿珩生日那天,他本想和阮灵真出去过,但恰好时近年末,老太太想叫阮灵真来家里吃顿饭。
就让他问问看,如果太忙没时间,那就他俩晚上下班后单独出去过,她不强求。
靳聿珩问过阮灵真的意见后,她说可以,刚好那天她上午有个同传,结束后就没事了,她下午可以提前过去。
靳老爷子也特批,说是静园的规矩——寿星最大。
而且今年还是靳聿珩的整岁生日,必须得特许一天假期,免了他那天去医馆坐诊的班。
阮灵真上午同传结束,靳聿珩去会议中心接她。
上车系好安全带,她歪一歪头,忽然低呼一声:“忘记给你买礼物了。”
说完转头,面露愧色,“先去趟商场吧,你坐车里等我,我去买。”
靳聿珩看着她,笑起来,探过身子亲了亲她的侧脸,“不用了,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礼物了。”
阮灵真依旧难掩愧窘,“那我下次补给你。”
他柔声应好。
到了静园,靳筱瑶和靳峥琪刚去取蛋糕回来,透明的包装盒一眼看见了里面一颗“寿桃”形状的蛋糕。
两人忙着遮遮掩掩,但靳聿珩已经看见了。
“你们会不会太夸张,我只是三十,不是六十。”
发觉事情败露,两人也不躲躲藏藏的了,大大方方拿出来,“没事,二哥,等你六十给你买更大的!”
说完,靳筱瑶觉得好像不太对,和靳峥琪嘀咕:“二哥六十大寿好像也轮不到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