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白得战力惊人的一支虎狼之师不说,还能顺带博一个贤名,收服朝野人心。到那时,殿下再想的登大宝,就容易多了。更有甚者,能免去京城一场战事。”
“风眠,赵承策真能归顺我吗?”
“宁国公府世代忠良,赵承策起兵,也不过是宁王逼迫太甚,赵承策也不会想给祖宗蒙羞。殿下重新恢复宁国公府的名号,再许诺拿宁王的人头给赵承策出出气,赵承策自然会对殿下感恩戴德。”
那人点点头,也觉得不错。他哈哈大笑:“风眠啊,若有朝一日,我能得登大宝,你当居首功。”
赵承策同意沈清嘉留在营中后,便刻意回避她,不去关注她的消息。
直到,一天下午,江忆摇一路大喊着,闯进赵承策的营帐,人还没站稳,撑着桌子,一脸着急:“赵哥哥,快,沈姑娘遇到危险了,快去后山悬崖。”
赵承策肩背僵了一下,眼中惊惶一闪而过,他克制着没有从椅子上弹起来,深如古潭的一双眸子却泛起摄人寒意,直勾勾盯着江忆摇,平静下酝酿着翻腾的情绪。
江忆摇手抚着胸口,喘了口气,慌里慌张催促赵承策道:“赵哥哥,快去呀,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承策确认了这个消息,费心维持的平静霎时溃不成军。他甚至没来得及打听清楚内情,就一把撂下笔,匆匆往后山赶。
赵承策一走,江忆摇站在门口,向外探头,脸上着急忙慌的模样收了起来,她闲适地拍了拍手,喃喃道:“吓死我了,还是头一次见赵哥哥这么吓人的眼神。”
沈清嘉打定主意后,就在军营中安家了。
她找到江忆摇,希望帮上点忙,江忆摇热心帮助,给沈清嘉找了个做饭的活儿,专门负责赵承策的饮食。
沈清嘉领情,在赵承策的一饮一食上,都费了心思。
同时,沈清嘉有意无意的在赵承策面前露露脸,毕竟,见面三分情,赵承策若真与自己天各一方,她就是有十分的手段也施展不出来。
沈清嘉知道,江忆摇最近鬼鬼祟祟布置着什么计划,她神神秘秘,不肯明说,沈清嘉也能猜到,大概是帮忙撮合自己和赵承策的。
直到今天一早,江忆摇兴致冲冲,邀自己去后山采药。
后山,悬崖。
天空中挂着一轮泛白的冬阳,阳光微弱,却在覆盖着薄薄积雪的地面洒下淡淡银辉。悬崖边缘长满了枯黄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寒风透过树木的枝丫,留下刺耳的呼啸。
悬崖上长着一种草药,名为青石莲,对治外伤有奇效,奈何这种药草往往生在悬崖峭壁间,每次采摘都需要小心翼翼爬上悬崖。
江忆摇对草药很有研究,很想采摘一些制新药,沈清嘉原不感兴趣,奈何江忆摇盛情相邀,便随着一同过来了。
沈清嘉跟着江忆摇逛了半天,见她多在观察地形,拢共也没采几株药,心中难免起疑,伸手在江忆摇脑门上扣了个响指:“好了,说吧,今天到底带我出来做什么,我看你的心思可不在采药上。”
江忆摇捂着脑袋,往后一跳,委屈巴巴道:“好疼呀。”见沈清嘉眼中噙着看穿一切的笑意,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表演,明显不打算让自己这么混过去,江忆摇也只好交代了实话:“沈姐姐,没有考验人心的机会,我们聪明人呢,就应该自己创造。”说着扭头用下巴指了指悬崖下面,再转回来看向沈清嘉,眼中有调皮的笑意。
沈清嘉一瞬间懂了她的意思。
江忆摇想让她俩联手再骗赵承策一次。
这样缺德的办法,沈清嘉自然是……
同意啦。
笑话,她沈清嘉难道是什么好人吗,为了达到目的,这一点小小手段算什么。
于是,两个姑娘就这么设计了一出好戏。
赵承策赶来时,正看见沈清嘉站在悬崖边,她身上的披风被风撩起,冷风灌满她的衣袖,隆隆鼓起,像是蹁跹的蝶翼。冬日的袄裙被风驱赶,紧贴在她身上,伶仃的身形愈发单薄。
赵承策眼中现出些挣扎,随即不着痕迹的归于平静,他站在那儿,长身玉立,颀长的身姿似雪中寒松:“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许久不曾真心笑过的沈清嘉,瓷白的面庞不期然浮出一息笑意,蓦然间,春回大地,凄凄芳草地上开出摇曳春花,只是这笑意很快消散去,沈清嘉眼中蒙上一层细密水雾,语声凄婉:“赵承策,我欠你太多,这辈子,大概还不完了,你既然觉得,宁国公府的悲剧,全是由我所致,我无话可说,以命相偿便是,这一遭之后,我们便互不相欠了吧!”
说完,沈清嘉密切观察着赵承策的表情,只见他寒星似得眸子掩在掩在一汪寒潭中,深不可测,沈清嘉轻轻往后退了一步,一脚悬空。
赵承策冷淡面孔被恼怒撑破一丝裂缝,他在沈清嘉说话之际,便看出了她的意图,真是胡闹,就在沈清嘉又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赵承策什么也顾不上了:“你站住。”
沈清嘉抿着唇,一脸委屈,决心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话,就绝不罢休。
赵承策听着自己不能作假的心跳,放软了口气:“无论什么时候,不要拿性命开玩笑,过来。”
沈清嘉一直紧绷的情绪在此刻遽然松弛下来,她对上赵承策眼中的那一抹心软,忽然就委屈起来,眼泪簌簌落下:“你为什么不信我啊,沈府诬告宁国公府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我没有泄密过。”
赵承策说不出话来,这些天的冷静让他更看清楚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