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的声音咄咄逼人。
“那证物呢,射死秦大奶奶的箭簇呢,可有保留下来?”
秦少游脸色惶惶。
而秦老夫人却道:“箭头平平无奇,为何要保留?既然秦家的意思是让我们息事宁人,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处理干净了。”
沈知的脸,疏而一沉。
秦老夫人语气如此的理所当然,丝毫不曾将周庭芳的死放在心上。
他心心念念的人,却被秦家如弃敝履。
周庭芳便出声问道:“那秦大奶奶的几个丫头呢?”
屋内人都望向他。
秦老夫人只觉得一个小厮也敢插嘴,好无规矩。
奈何沈知并未呵斥阻止,甚至还询问的望向她来,秦老夫人只好道:“那几个丫头连主子都看护不好,留她们何用。我一气之下就全都卖了。”
周庭芳和锦屏互看一眼。
卖丫头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卖出去的丫头全都死了。
沈知笑而不语,眼底一抹讽刺。
一个无用的男人,一个强势的母亲,还有一个不管不问的娘家。
周庭芳,你上辈子那样努力的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沈知站起身来,不咸不淡,“不知秦大奶奶的院子,我们可方便一观?”
秦老夫人正想法子推脱,偏偏秦少游已经站了起来,“方便,我领诸位过去。”
秦老夫人笑眯眯的抓着秦少游的手,“春闱在即,你还是回书房专心念书吧。这些事情都交给我。”
她又转向沈知,“赵大人,整件事我秦家问心无愧,不怕亲家委托你来查。这屋子里更没有见不得光的地方,无论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
沈知微微拱手,“秦老夫人多虑。若怀恩疑心秦家,不会拖到现在才来。只是到底是怀恩的亲妹妹,他也想知道那一夜的情况。我既受朋友所托,总得查清楚才是。”
秦老夫人面色稍缓,“既如此,你们放手去查,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老婆子。”
周庭芳轻笑一声,“既然秦老夫人话,小辈还真有事要麻烦老夫人。”
“你说。”
“我们一行人初来乍到,这地方都不熟悉,许还要去庄子上看看。老夫人若是方便的话,可否留个姐姐带路?”
能留下个眼线,秦老夫人自然乐见其成。
她挥挥手,暗中又给身边那丫头使眼色,“翠绿,你留下。好生伺候贵客!”
一个年约十七八的瘦高女子站出来,她皮肤白,瘦长脸,看着倒是老实,冲他们微微福身,“婢子翠萍,听候赵大人差遣。”
秦老夫人道:“先请他们去东厢房入住。”
一行人便往东厢房走。
秦府东厢房并不大,沈知只留了常乐、锦屏和周方几人入住。
丫鬟们轻手轻脚的帮他们搬着行李,屋里屋外的洒扫,周庭芳便趁机寻沈知要那个关键证物碗盏。
沈知蹙眉,略有不解。
周庭芳便道:“不是说要打草惊蛇吗。总得拿出点东西。”
沈知便拿出从王起家中搜出来的那个白瓷碗盏。
周庭芳将它放在屋内正中央的小几正中,分外惹眼。
而周庭芳背过身去,兀自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