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等人见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得不信了。她心里先松了下来,觉得儿女总算不会被这事儿拖累了,接着才想起自己把男人打成了猪头。她情绪大起大落,一会子上山,一会子下坡,这会儿也拉不下脸来给江昌赔不是。
江昌见自己总算是清白了,挺直腰板重重地哼了一声。
江老太也算是松了口气。
玉梅经了这一场,情绪稳定下来,怯懦地问她娘,“娘,咱们现在该咋办?”她从婆家跑回来,现在也不好回去。
孙氏心疼女儿在婆家受那等屈辱,也不忍叫她这样不明不白地回去,于是就对江有才道:“你去把你姐夫找来,咱们当面把这事儿跟他说清楚了,免得你姐回去又受气。”
江有才瞧了瞧他爹,江昌朝他挥挥手,他就出门去了。
玉梅给她娘理蓬乱的头发,巧云见事情说清楚了就要回去,她还没吃早饭呢。当天下午,玉梅男人朱孝全就把玉梅领回去了。
朱孝全是上午到的,当时把事情说清楚就领着玉梅要走。孙氏留他们吃完中饭再走,说玉梅肚子怀着娃,这时候回去赶不上中饭,又晒,人受不了。
朱孝全不听。
后来是江昌态度强硬地说,必须得吃了中饭再走,加上江有才在一旁虎瞪着他,他这才勉强答应。像朱孝全这种男人,古板严苛,对女人不太瞧得上,又酸文假醋的,只有男人实打实的武力威慑他才服软。
晚上,孙氏拿了瓶药酒要给江昌搽,她这边算是低头了。江昌心里还有气,不乐意叫他碰。孙氏想着今儿确实是自个儿不对,认了错,“我,我也是被气糊涂了,满心想着玉梅挺着肚子不容易,要是这事儿是真的,还不得被婆家休了”
江昌气不过,“你打就打了,为啥非得往脸上招呼?你瞧瞧这脸让你挠的,我咋出门?”
这婆娘实在可恨,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她专往脸上招呼!
孙氏声气更低,“我往后再也不了。这几天你就在家歇着,有活儿我出去干,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出门。”
江昌心里还是觉得委屈憋闷,往床上一倒,背着身睡着了。孙氏只等他睡熟之后,才过去轻手轻脚地往他脸上上药。
转天儿,姜郎中上门来给江顺看伤,江有才一大早就来帮着江顺翻身体,好配合姜郎中查看。
姜郎中抬着江顺地腿轻轻上下,问他,“这样疼不?”
“嘶~疼!”江顺叫唤。
巧云一脸担心,姜郎中一脸淡定道:“疼就好,疼说明筋是好的,瘫不了。”
“当真?!”江顺顾不得疼,喜上眉梢。
姜郎中瞥了他一眼,“我还骗你不成?”
屋里的人听着这话都高兴得很,尤其是江顺。天神老爷啊,他夜夜祝祷可算是被老天爷听见了,他以后还能走路!
他喜得身子微微发抖,姜郎中还要接着看伤,就对他道:“悠着点,身上有伤不能大喜大悲,影响恢复。”
江顺听了忙收敛许多。
约摸一刻钟后,姜郎中看完了伤,“好好养着,快得话再过两三个月就能下地了,药不用再喝了。”
江顺忙答应下来,姜郎中的话现在对他来说比圣旨还灵。他能再站起来,不会成为废人,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他对着姜郎中千恩万谢。
巧云付完诊费把姜郎中送出了门,她现在心里的大石头不翼而飞,整个人轻松极了,而且她爹不用再喝药,这又省下好大一笔开销。日子在一天天好起来,真好。
她关好门转身往里走,就见江有才从江顺屋里出来,他把巧云拉到一边说话,“素花这几天都没给我回话,你说她是不是不同意啊?”
巧云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是素花不想,是素花不能啊,巧云对他道:“她现在还在考虑呢,你别急嘛。”
“对了,你也想法子了解一下为啥你娘那么憎恶何二婶,不然你们这事儿多半成不了。”
江有才拧着眉道:“我已经问过我奶了,我奶也说不清楚,也旁敲侧击过我娘,嘴严得根蚌壳似的,我爹也不靠谱,一问就打哈哈。”
难道这事儿就无解了?
江有才想来想去,突然想起一人,问巧云道:“你说我姐能知道不?”
经他这一提醒,巧云觉得还挺有道理,“说不准呢!一般娘有啥体己话不都愿意给女儿说嘛。”素花她娘对素花就是这样的。
江有才:“唉,偏偏昨天没想起这事儿来,不然昨天顺道就问了。”只能说事不凑巧。
巧云就道:“那等玉梅姐下次回娘家?”
江有才:“我等不了,我明天就去找我姐。”
巧云惊诧地看着他,“你这样去会被家里人怀疑的把?”他别把这事儿给搞砸了。
江有才忍不住敲她额头,“平时蛮聪明,这时候倒笨了?我会那么傻吗?”
他早已想好借口,“我就跟我娘说去看我姐,怕因着这次的事儿她婆家苛待她,我去瞧瞧她过得咋样,我娘一准儿不起疑心。”
巧云一拍手,“有你的啊,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果然是开窍了。”
江有才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调侃,“走了啊,有事儿来叫我。”他挥挥手出门回家去了。
晚上,江有才把去看他姐的事儿一提,孙氏就答应了。子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担心的,更何况玉梅婆家又是这样不厚道的门户,她确实是有些不放心。
翌日,江有才吃过早饭就往他姐婆家去。
玉梅的婆家挨着芦花沟,地名儿就叫西沟,这里地势坑洼,平地不多,当地人因地制宜,弄出许多水塘子养鱼养虾,种些莲藕什么的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