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在车前四处望了望。死哪去了?该不会真提前死了?那该死的软件今晚就得输一次密码呢!
他掏出手机,扒拉出那个很久没用过的对话框,第一眼就看到备注又被改成主人了,林洋咬咬牙,改成‘瘟神’,然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帅爆炸:你人呢?
不多时,瘟神回复:自己回来,一小时,钥匙在右后车轮内壁。
你大爷,我特么四千万的车,你把钥匙给我扔车底?林洋走到车尾,蹲下去把钥匙掏出来。
今晚原本还想下个馆子的,林洋坐进车里盯着那条消息,恶狠狠地想:一小时,一小时,你怎么不一小时就去死?连吃带拿死皮赖脸要当司机,这倒好,把他扔下自己跑回去舒舒服服了?好大一张脸。
林洋开车回到胡同,抬头看了眼三楼的窗台,收拾了一下脸上不比凶神恶煞但也差不多的表情,然后活动活动肩膀,对着空气狠狠挥了几拳才上楼。
这个点楼里挺热闹的,剁菜板的剁菜板,教育萝卜头的教育萝卜头,哭的哭,喊的喊。
要不是楼上那瘟神,林洋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种属于穷鬼的世界。
林洋听着一个小孩子的完整童年之歌走上楼梯,走到三楼的时候,脚步顿住了。
只见对门门口坐着一个蓝毛小子,手里抱着碗西瓜在啃,边啃边肆无忌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叫路小星,我知道你。”路小星手里插着块西瓜的叉子朝北冥那间屋一指,“那个渣男的对象。”
路小星嘴里囫囵着瓜,林洋没听清他前半句里说他叫啥,大概叫陆咬猩?
但后半句倒是让林洋眉头一挑,他手插兜看着路小星,半笑着问:“噢?他上过你?”
路小星耸耸肩,对北冥那扇门翻了个白眼,“没有,但他就是渣男。”他说完,盯着林洋,左瞅瞅,又瞅瞅,接着又翻了个白眼,翻完抱着小板凳进屋,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林洋蒙圈地站在原地。这哪来的怪小孩?
进了屋,林洋把鞋子一踢,往厨房那边看了眼。那瘟神叮叮咚咚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闻着一股糊味。
他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说:“门口有个小孩。”
北冥闻言转头过来扫了他一眼,“怎么?”
“听说你是渣男?”林洋被子里剩下的水喝光,放下水杯问:“渣过多少人了?随便一个小孩都管你叫渣男。”
北冥看着他没说话,淡淡地收回视线又继续去捯饬他手上的东西了。
林洋转着水杯,心道玛德这是什么意思?糙太多人了数不过来?那特么的口口声声说他脏?双标狗?
林洋越想越不得劲儿,演员破功了,嘴忍不住犯欠地明知故问:“还是说你糙他了?”
岛台那边还是沉默。
林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疼,反而给自己擦出来火星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火星是打哪个角度擦出来的,反正他心里很不爽。
他叉着腰,干脆架起火就把往棉花上凑,懒得管棉花烧不烧:“那小孩瞧着没18吧?你该不会真把人给糙了?”
北冥终于缓缓转过头来,盯着林洋:“欠糙了?”他说着抄了个东西朝林洋走来。
林洋没看清他手里拿的什么,撂下水杯就往沙发那边溜,结果北冥也跟着过来了,并且往茶几上扔了一把……“什么东西?”林洋盯着那一条一条的小拇指粗细的玩意问。
“豆角,闲的蛋疼就把它摘了。”北冥说着还给他拿来了个菜篮子。
林洋瞅瞅那把豆橛子又看看北冥重新走进厨房的背影,玛德穷鬼,叫你爷爷择菜?是太瞧得起我还是太瞧不起我?
鬼会摘,鬼才摘。
林洋叉着腰站了一会儿,进卧室换了身运动服,再出来时悄咪咪换上运动鞋,再对厨房那边喊一声:“去运动一会儿。”
他说完就溜了,北冥回过头一看,人影都不见了。
北冥站在火炉前,难得没黑脸,再然后,他转回头继续盯着锅里焦糊的玩意,皱皱眉,最后倒进了垃圾桶。
林洋出门后,快步朝f大跑去,没多久就跑进了f大的球场。
这个点,球场上人很多,林洋以前过来的玩的时候基本都会先联系袁树给他占个场再组几个人,但刚才没联系,他这会儿买了瓶水在场边站着,看哪个场能挤进去玩一玩。
看着看着,视线不由得就被几个身材不错的男大吸引了过去,朝气蓬勃地挥洒汗水,满满的青春荷尔蒙气息,可带劲儿,林洋越看越津津有味。于是没多久他就混到里头去了。
与此同时,北冥看着手机里的定位,放下手机,把丢在茶几上的菜篮子和豆角拿回冰箱,取了其他的菜开始重新做晚饭。
半小时过去,三菜一汤摆上桌,但某人久久不回。
北冥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出所料没有接。他思索了一会儿,走到门关换了鞋,也出了门。
哥知道哥很帅
晚霞残消,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f大是一所百年老校,球场边郁郁葱葱的老树成排成片,树冠盘桓交错遮盖成廊,在亮起的夜灯下显得和蔼慈祥。
林下很多石桌石凳,晚间无课的学生三三两两凑着堆,更多的是绕着球场围成圈,为球场上的激烈战况呐喊助威。
北冥站在一颗无灯的老树下,视线追随着场上的一个晃眼的白毛。
虽已近中秋,但天气转凉尚未明显,场上的人基本都光着膀子,因此那颗白毛头就更为吸睛,因为只有他身上还穿着上衣,而且还是一件饱和度极高的亮橙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