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有一本?画册,昨夜里给她瞧过一眼,上面的男女正在?拥吻,可红梅那是买来的,而哥哥让她画下?来。
谢玄烨见她垂眸思忖着什么,扯住她的手来到书案前,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握住,因着他?身量极高。
谢如闻整个人在?他?身前显得小?小?的一只,他?手腕环住她,握着她的手提笔点墨,随着他?的动作在?面前的册子?上勾勒出她的轮廓。
谢如闻的画技很好,她也喜欢作画,适才在?榻上时?既然已经答应他?了?,她也不介意作画,左右这些画作。
只有他?们两人可以瞧见。
窗外雨势渐歇,申时?三刻的时?候,谢玄烨离开?了?揽月苑。
谢如闻看着他?颀长的身影淹没在?雨雾中。
将目光收回?,落在?绵密的雨线上,院中的花被吹落了?一地,是那般的不堪折,每当落雨天,她的心情都算不上好。
就算只在?屋内待着,她只要瞧见这雨,就会?觉得身上湿冷黏腻,她曾跟谢玄烨说过,她想去南平郡走一趟。
既然,当年寒凉刺骨的江水与阴雨至今都在?折磨着她,那她就去那里看上一看,或许,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就会?不存在?了?。
她这样想着,绿竹上前来:“十五娘,睡到现在?可是饿了??我让吴娘吊了?乌鸡参汤,都炖了?几个时?辰了?,去吃点罢。”
谢如闻收回?心神,对她‘嗯’了?声,谢玄烨说要离开?时?,她才知道,此时?根本?不是暗夜,她都睡到午后了?。
——
酉时?的时?候,雨势渐弱,谢玄烨坐在?书案前,神色冷凝,冷白指节在?太?阳穴上按了?又按,许久,他?注意到手腕处包扎的洁净纱布。
他?记得,昨日夜里他?把浮生给他?上的药,缠好的纱布给拆了?,而此刻,他?的左侧手腕处,雪白的纱布紧紧缠了?好几圈。
还?在?后面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知道,阿闻上次为他?包扎伤口时?,就是这样打的结。
眸光落在?纱布上许久,眉心微皱,他?自是希望是阿闻来了?这里,为他?做的包扎。
可他?那夜对她态度冷漠,还?说了?日后都不再去揽月苑。
以她的性子?,定是不愿再理他?,又怎会?来给他?包扎伤口呢。想到这里,他?薄润的唇自嘲一笑,定是浮生趁他?睡下?,给他?又上了?药。
这结,也是他?跟阿闻学的,为了?不让他?再给拆开?。
他?抬起右手指节,轻轻触了?下?。
谢韵应该已经写好了?给她的书信,不知送出去了?没,外面暴雨虽已停歇,可去建康城外的路怕是不好走。
他?已有三日未见她了?。
这时?,浮生走进书房,上前道:“公子?,午后未时?贺氏五郎君来府上见您,说是新得了?一副名家?画作,请您帮他?品鉴,我让他?先回?去了?。”
谢玄烨抬眸看向他?,眉心微蹙:“未时??”他?有些记不得这个时?辰在?做什么了?,问?浮生:“为何不进来禀告?”
浮生:“……公子?,午后,您说昨夜未歇好,要午憩会?儿,让不要进来打扰您,我就没敢进来。”
谢玄烨微凉指腹还?按在?太?阳穴上,对浮生应了?声:“下?去罢。”
——
这边,谢如闻用?了?些饭食,就回?了?她的上弦院,让绿竹红梅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以往她沐浴都是绿竹侍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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