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腰上挨一枪而已。”他说,“我哥天生命硬。”
楚言忍不住皱眉:“哥?”
男人自我介绍道:“嗯,我叫周明礼,里面躺着的是我大哥。”
楚言小声道:“既然是你哥,怎么还能说‘而已’这种话。”
想着想着,她再次蒙住了眼睛,阻止又要失控的眼泪,“都是我……万一他……”
“不会的,”周明礼道,“我哥现在可舍不得死。”
楚言抬眸:“?”
周明礼慢条斯理:“好不容易把嫂子你骗到手了,阎王来了都请不走。”
说罢,他捻灭烟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等他出来吗?”楚言叫住他。
周明礼头也不回,抬了下手,道:“他醒了叫他联系我,把佣兵的费用结一下。”
“亲兄弟,明算账。”
楚言莫名其妙,等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
那些佣兵是周慎辞弟弟的?!
这时,手术室亮着的红灯忽然灭了。
滑轮的声音由远及近,门把好像也在转动。
楚言倏地起身,迈开步子,迎了过去——
圆
楚言看到躺在雪白病床之上的周慎辞的时候,再次不争气地哭了。
不过她也没忘正事,一边抹泪一边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这个医生是周明礼通过关系找的马尼拉当地最有声望的专家,十分负责,和楚言仔细地说明了情况,还特别贴心地将一些专业术语用朴素的语言解释。
“总之,子弹没有伤及内脏,并无大碍,不用太过担心,等麻药劲过了,病人就会醒了。”
楚言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
她跟着周慎辞去了病房,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就守在那儿,等他醒来。
可已经好几个小时了,麻药劲儿早就该过了,周慎辞还是没有睁眼。
病房内,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无声地潜了进来,本就安静的病房又添了几分冷清。
楚言趴在病床前,侧着脑袋,默默地看着周慎辞。
他额上裹了纱布,但丝毫不影响他俊朗帅气的容颜,轮廓分明英挺如山水画里远黛,即使阖着双眼眉头好像也在微微皱着。
真是昏迷了都要摆架子,楚言在心里嘀咕,指尖却忍不住抬起,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描摹而下,停在凸起的喉结处。
“我在干嘛啊……”
楚言垂下手,把脸埋进臂弯里。
在等周慎辞从手术室出来的时间里,周明礼帮她联系上了寄住在周阅琛家里的念念。
念念一见到楚言,就莫名其妙地委屈,还问:“妈咪,你和叔叔在一起吗?”
楚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尤其对面还有周慎辞的家人。
他为了救我挨了子弹。
这种话她万万说不出来,每个字都在增加她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