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佳妮一直疑惑为什么顾武会这么爽快就答应和妈妈离婚。在最近她发现舒航洋的支票簿里少了一张支票。舒航洋很少用自己的支票,这让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找到顾武,一开始顾武不肯说,因为舒航洋警告过他不许透露一个字给顾佳妮。但顾佳妮骗顾武说支票有问题,舒航洋让她来换一下。
“不可能,整整两百万,我全取了出来。”顾武说漏了嘴。
“你把这钱还给他,我让你把这钱还给他!”顾佳妮冲顾武吼道。
“我都取来买房子了,其余的我要留着养我的宝贝儿子。还?没门!”顾武说完就走掉了,剩下顾佳妮在阳光透过的榕树底下绝望。
晚上
顾佳妮到舒家吃饭。
用餐时,顾佳妮看着王曼青、舒长宁、林婉晴和舒航洋像平时一样谈天说地觉得自己心里撕裂般的疼。
他们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外婆、舒伯伯、林伯母,我和舒航洋在一起的这段日子,真的感受到了你们给我的家庭温暖。这种温暖让我想要赖着不离开,但现在我必须离开了。”顾佳妮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就像被尖刀划拉过身体一次。
“妮妮,你在说什么啊?”王曼青不解的问到。
“外婆,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舍不得舒伯伯和林伯母,更舍不得……”顾佳妮看了舒航洋一眼,他盯着她,眼里全是和自己一样的悲伤。
“我知道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你们帮我爸爸找了工作,还给我一份体面的工作。我总对自己说好好的工作,要对得起舒伯伯发给我的薪水。要好好的和舒航洋在一起,对得起你们对我们的期待。但这次的两百万我真的没本事还得上。”顾佳妮觉得自己的情绪快堵不住了。
“洋洋,你说句话啊!”林婉晴看见舒航洋不说话着急的叫到。
“佳妮,你不需要有负担。我们一直把你当自家人,帮自家人哪儿说的上还与不还。”舒长宁安慰到。
但舒航洋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当这两百万的支票给出去被顾佳妮知道的那时,他们就无法再在一起。
他们交往的这段时间,约会时,这次他请她吃高级私房菜,下次她就回请他吃特色菜。旅游时,他出机票酒店的钱,她就出吃喝玩乐的钱。
她生日时,他送她一块肖邦的手表,他生日时她就回送他一台精致的摇表器。
虽然双方经济实力上相差巨大,但一直都礼尚往来。
舒航洋倒不介意单方面给她的慷慨,可他知道顾佳妮这样不卑不亢的方式会让他们的相处更加舒服自在。她不是一个能心安理得享受嗟来之食的女人,所以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回馈他,也维持着自尊上的对等。
当初舒航洋不是不清楚这两百万给出去会彻底打掉这种对等。但顾武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光用重婚这一点不足以让他以后都安分守己。必须要给他一个大甜头,让他能安心抚养私生子,才能让他彻底消停。要想陈洁能顺利和顾武离婚,两母女以后过上安静日子,只有威逼加利诱。
“真的不可以了吗?”舒航洋平静的外表下全是绝望。
“你知道的,债还不起时就变成了依附别人的无赖。对不起,这次我要当个无赖了。”顾佳妮凄然的笑了笑。
两人望着彼此既痛苦不堪又知道根本没有机会挽留彼此。
在一起,又分开。
青春时期的遗憾还是延续到了现在,只是这次更痛彻心扉。
依赖是两人间背靠着背,心挨着心,给予彼此力量。而依附是一个人攀附在另一个人身上,汲取他的营养。
依赖是对等的,依附是不等的。
当对方的付出还不清时,你就变成了依附于他生长的生物。但恋人间,可以依赖但绝不能依附。
这一点,舒航洋知道,顾佳妮也知道。
出发了才知道
和舒航洋分手后,顾佳妮也辞了职。她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打着几份零工,抗起她和妈妈的家,
欠债的人没资格一直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
她现在欠着舒家这么多钱,虽然不能一次性还清,但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她总会还完。
舒航洋则是干脆住进了公司,白天黑夜的泡在实验室里。
失恋太难捱了。
分手后的第一个星期,两个人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分手后的第一个月,舒航洋来她家找她,站在她家门口敲了敲门,她就透过猫眼看着他。一个不敢开门,一个不敢说话。
分手后的第三个月,她晚上失眠时拨通了他的电话,什么都没说,只想听听他的呼吸声。
分手后的第六个月,他收到了她转来的第一笔欠款,一共两万。他收了,然后喝醉了,跑去找她,“警告”她不要删掉他的微信,他怕她赖账。然后告诉她不准搬家,要不然她不还钱时他找不到地方要账。
分手后的这一年里她时常不自觉的跑到新材科技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摸摸他黑色越野车的引擎盖,通过是热的猜到他刚用了车,凉了猜他已经在公司呆了很久来感知他的生活。
他则常常在夜晚睡不着时开车到她家,站在楼下,盯着那一扇亮着灯的窗直到关灯再离开。
她不知道别人的分手会不会也是这么难过。
他知道他之前的分手从没如此难受过。
难捱的还不止这个。
陈洁自从被顾武刺激到第二次发病后,精神状况一直反反复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一次在顾佳妮出门上班后,她跑了出去,不小心掉进河里……人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