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这次地震路面的损毁不算太严重,几处塌方已经被及时的清理干净,来往的救援车辆都能畅通无阻。
车开到青山县时路就断了。顾佳妮所在的云夕村还需穿过县城往山里走。好在舒航洋送顾佳妮时到过那里。虽然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但凭借他的记忆和方向感,再加上仔细问了当地人后,雪豹救援队画好了临时地图,准备好了物资。
因为没有信号,村里的情况怎样,县里的人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整个村都被困在了里面。雪豹救援队作为第一支到达这里的民间救援队伍,听从了当地政府调度后,向村里出发。
通往山里的路已基本看不到原貌,地貌也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本是路的成了悬崖,原本有河流的被拦腰截断,仅有的路就是乱石铺满的悬崖峭壁。舒航洋一行人艰难的穿行期间,山上时有落石掉落,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舒航洋此刻的心里顾不上危险,他只想快点通过这里,赶到村里去。
“小心,快蹲下!”打头的救援人员敏锐的观察到前方有滑坡。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消失,进退两难只能靠天意的救援队伍们庆幸刚才只是遇到了一个小型的滑坡,很快就停止了。他们再次继续向前,只是路更加难走了。这一段路,他们几乎都是手脚并用才爬了过去。
终于,到达了村里。
村子里大部分的房屋都已倒塌,废墟之间偶有村民的呼救声。救援队伍迅速分散开来展开救援作业。
舒航洋环顾了四周,凭着记忆确定了顾佳妮可能在的方向,然后快速的走去。当看到同样倒塌成废墟的房屋时,舒航洋有那么一瞬间慌了神,然后他迅速调整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佳妮,顾佳妮!”他一边搬着倒塌的建筑物垃圾,一边叫着顾佳妮的名字。
没有回应,叫了很多声都没有回应。
这时,他发现废墟下还有一个人,是一位约莫60岁的婆婆。舒航洋呼叫了队员,小心清理掉婆婆周围的杂物。幸运的是,因为倒塌时房梁和墙壁间形成了“安全三角”,婆婆在三角区等到了救援,
婆婆是李芜和顾佳妮住的这所房子的房东。被困着的这三天,她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她说顾佳妮曾试图救她,但没有工具的辅助,很容易造成二次坍塌,顾佳妮不敢轻举妄动。中午的时候,顾佳妮还来给她送了吃的。
她还活着!
舒航洋无法形容自己从婆婆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婆婆告诉他村里有个顾佳妮组织的临时安置点,大概在村活动广场那儿。舒航洋背着婆婆在她的带路下来到了这个临时安置点。
安置点里安静有序,偶尔听到受伤的村民的哀嚎声。没有受伤的男村民负责找能吃的、能用的、能穿的;女村民则负责捡拾柴火、生火、烧水、做饭;还有行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负责安抚受伤的村民以及跑跑腿儿。可用的资源不太多,但大家都井然有序的分配得妥帖。
“您好,请问您认识顾佳妮吗?”舒航洋四处找了一圈,没找到她,他随口问了一为路过的村民。
“佳妮啊,她好像在那间偏屋里,在照顾赵大姐。你认识佳妮吗?”
“是的,我是她的朋友。”
“哎呀,多亏了你这个朋友哟!这姑娘真了不起。地震后第一个站出来组织我们一起自救,搭建临时安置点,你看,这里被她组织得多有序!”村民说到顾佳妮就一顿夸。
这女人,真的什么都打不倒她。
舒航洋朝着村民指的方向走去,找到了偏屋。说是偏屋,其实就是一间没有完全垮塌的房间。离屋子七八步时,舒航洋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来。这一路艰难险阻他只为见到她,但真的要重逢时,他竟生出了怯。
就在这时,顾佳妮端着水盆走了出来。她好像瘦了许多,眼睛顶着大黑眼圈,原本饱满的脸颊有些凹陷,头发随意的支在脑后。衣服和裤子都脏了,还有些皱巴,脚上穿着不是一对的鞋——左脚是运动鞋,右脚是皮鞋。
舒航洋看着她这样子,觉得有些滑稽,但转而怜惜迅速涌上心头,接着就是汹涌澎湃的思念溢出身体,推着他快步跑到她面前然后猛得抱住了她。
顾佳妮没看清来人,只觉得一个像山一样强壮的男人快速移动到自己面前,此刻正在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这个拥抱太过结实以致她觉得再这样下去肋骨就要被勒断。
“喂,你谁呀?快放开!”顾佳妮叫起来,哪个登徒浪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揩油?她一边说一边剧烈的抵抗起来。
“是我。”
“我管你是谁,你快给我放开!你这流氓!”抱着她的男人稍微松了一点劲,顾佳妮趁着这个间隙照着男人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哎哟,舒航洋觉得自己的脚趾钻心的疼。
“你这女人,力气怎么这么大!”舒航洋伸直手臂,但仍扣住顾佳妮的肩膀。
这时,顾佳妮才看清来人——舒航洋。
她根本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地、此等情形下见到舒航洋,但他现在就像有着超能力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在这个地震中心地区,走也走不出去,到也到不了,没有一点信号的地方!
“你、你、你,怎么会是你?你怎、怎么来了?”顾佳妮吃惊的开始结巴起来,但马上就觉得一股莫名的委屈冲到了眼里,模糊了她的视线:“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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