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恒看着那个戴着面具的老人,他驼着背,看着阴森可怖,全然不是记忆中,父亲文质彬彬,一身清正的样子,她有些恍惚。
难道错了?
她还未上前,魏慎已经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
“宗主!解药,解药!!”他哑着嗓子,拽住了他的衣角。
那人没有理他。
魏慎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有一个黑影冲了出来,割破了手腕紧紧贴在了他唇边。
“染染?”乐恒惊呼。
文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文染的血能短暂地抑制魏慎体内的蛊毒,魏慎逐渐清明过来,文染放开了他。
“我救不了你的命。”文染冷冷地道。
魏慎摆摆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仍然在念咒的玄狐宗宗主。
“宗主,外面说,我不是先帝的儿子。你能不能,去告诉他们,我是他的儿子?”
玄狐宗宗主停止了念咒,他看向他。
“重要吗?”他淡淡地说。
“重要啊!宗主,若我不是先帝的儿子,太一神君怎么会择我当储君?我还能延绵大宁国祚至今,定有太一神君护我对不对?接下来该如何,还需神君明示啊。”魏慎语气哀求。
玄狐宗宗主轻哼了一声,似是讥讽。
沈天山从怀里摸出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的麻布袋子,袋子边缘已经有些残破,看起来是年代很久远的物什。
他捏着袋子,向玄狐宗宗主递了过去。
玄狐宗宗主看着那个袋子,怔了怔,伸手拿了袋子,解开了挂绳,从里面倒出了三枚铜钱。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掌心的三枚铜钱,又合起手来摇了摇,松手后,三枚铜钱转着落在地上,是一正两反。
四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他摇完了第六次。
“天雷无妄”
沈天山出了声。
“无妄之行,穷之灾也。老师,你教我的。”
玄狐宗宗主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三枚铜钱,你竟然还留着。”他抬手扶向自己的面具,因为戴了太久,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面具摘了下来。
面具下的脸眉目狰狞,疤痕密布,但是乐恒认得出来,确实是乐观颐。
“爹……”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声。
乐观颐看她,眼神淡漠:“你命真硬啊。”
乐恒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觉得疼了,但这几个字从乐观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胸口好像被狠狠地捅了一刀,是钻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