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拍了拍若水的肩膀,道:"虽然小泽样子像你,但是个性真的很像我哦!"若水笑著看了浩天一眼,抱著孙子回到大厅里。看来现在还是不要打搅那小两口为好,他还是在外面看孙子吧!
太医给啸真涂过伤药,啸真就疲惫的睡去了。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了。啸真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便问身边的悦泽说:"孩子呢?"
悦泽吹著手里的粥,道:"孩子在娘哪里。一来,你刚生产完需要休息;二来,若是孩子要交给他们抚养,还是让孩子和他们熟悉比较好!"
啸真"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悦泽有点失望,但依旧不动声色的扶啸真起来,喂他喝粥。啸真安静的吃著粥,他和悦泽二人,一个
喂粥一个喝粥,继续沈默著。
"孩子哭了!"啸真一语撕碎了屋内的沈寂。悦泽放下勺子,支
起耳朵,仔细收集著周围的声音,可悦泽除了听到了吱吱的知了叫,此外一无所获。悦泽把勺放入碗中,失望的道:"我没有你这样的耳力,我什麽也听不到。"
屋内又恢复了沈寂,悦泽和啸真二人,都张著耳朵努力的寻找著孩子的声音。和外面喧闹的知了声相比,屋内有股诡异的静寂。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悦泽觉得时机成熟,就望向啸真,试探性的说。"我们把孩子抱过来看看怎麽样?"
啸真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光彩,然後又迅速的熄灭。啸真低下头,动了动嘴巴,小声的道:"不要!"
啸真自己很清楚,他非常爱那个孩子,就算孩子出生时一点也不漂亮,但啸真自己很清楚,他心里其实一点也不介意。现在孩子被带走了,他的心也就跟著碎了,碎得一瓣一瓣。
然而正因为这样,他才不能看孩子。只需一眼,他就再也放不下孩子了,怀胎之苦生产之痛,不是平白无故就甘愿承受的,那是因为有爱在支撑!
"你真的狠得下心啊!"悦泽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十足的冰冷。这次也是他让若水把孩子抱走的,为的就是让啸真体会一下孩子不在身边的感觉。然後让啸真自己提出要求,把孩子抱回来,可是悦泽远远没有料到,啸真能冷血到如此程度。
见啸真仍低头不语,悦泽把手里的碗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摔,道:"我没你这样的耳力,再说我更愿意看著孩子,摸著他!你不爱孩子,可我爱他!好了,我走了,你自便。"说罢悦泽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啸真见悦泽走了,就仰起头把身子都靠在枕上,任凭泪水滑出眼眶,他不爱孩子?他怎麽可能不爱!
若让世人知道他是沧怀人,还是生过孩子的沧怀人,不但他自己会被江湖中人耻笑,就连整个镖局都会跟著他一起失去立足之地。为了那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绝不能为了自己这点儿女私情,就拉著整个镖局的兄弟们一起为他陪葬。
放弃抚养孩子是他唯一的正确选择,可明知道这是正确的,但他的心就是好痛!
他要什麽时候才能再见到孩子?到那时候孩子能不能认识他这个生身之人?啸真张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捏在了手里,痛到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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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泽坐在若水身边,看看在若水怀中安睡的儿子,又看看身边轻摇著婴儿温柔慈祥的母亲,自己心中无限的郁闷。若啸真有他娘的万分之一的温柔,他现在也不至於如此发愁。
若水把熟睡的孩子放到小床里,拉著一筹莫展的儿子走出卧室,问他说:"啸真怎麽说?他真的不要孩子了?"
悦泽不耐烦的坐到椅子里,愠道:"我问他要不要把孩子抱过来看看,他一口就回绝了,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更别提要不要了!"
浩天给儿子倒了杯茶,问道:"你和啸真好好说孩子的事了?"
悦泽把面前的茶一饮而尽,不耐烦的答道:"他都说不想看孩子了,还有什麽好谈的!我就没见过有像他那样冷血的人!"
"那也就是说,你根本没和啸真好好的谈喽?"若水插话道。
悦泽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烦躁的道:"不是说了嘛!他不想看孩子!他都不想看孩子了,还有什麽好谈的!"
巨大的声响吵醒了睡梦中孩子,悦泽听到孩子大哭才收了声!
若水转身回卧室,把孩子从床中抱了起来,一边轻轻拍打著一边往门外走。
悦泽问他去哪里,若水回过头,皱著眉道:"你没和啸真好好谈,那我去找啸真谈谈。去问问他为什麽不要孩子,你不了解生孩子是怎麽一会儿事,我还是不相信啸真会放弃孩子!"
悦泽从椅子上弹起来,欲拉住若水,怕啸真再伤害若水。可悦泽刚刚站起就被浩天拉住了,悦泽眼睁睁的看著若水抱著孩子离开了。
"父皇,你这是干什麽啊?不能让娘去找啸真啊,娘会吃亏的"悦泽急道。
浩天拉著儿子的胳膊,无所谓的道:"让他去吧,你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受伤的人,上次只是有点吃惊而已。你坐下我们来谈谈。"
啸真坐在床上昏昏欲睡,忽听孩子的哭声又响起,便再次精神了起来。然後听得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啸真既兴奋又害怕,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当他看著若水抱著孩子走近的时候,甚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若水抱著孩子坐在啸真的床边,啸真的眼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路都在追著孩子看,孩子哭得有些抖,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啸真鼻子一酸。
"要不要抱抱他?自他出生後你还没抱过他呢!"若水抱著孩子往啸真身边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