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收拾了江建进之后,江昭荣就明白,有些人的心啊,她就是偏的。
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喜爱。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们都保持着敬畏之心,知道怕了,便不敢起什么幺蛾子了。
这还是收拾江建进的时候,稚鱼教给自己的呢,不错,非常好用!
【牛啊,这句话霸气,两个人一起警告,老爹进化了啊!】
宋时微抓着裙摆的手一紧,老太太气得手指颤抖,忽而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
“好好好,你如今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是管不得了。”
她抹着眼泪,翻起了旧账:“当年在老家,为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你们养育大,好不容易盼得老大当了将军,你入了朝堂,唯独老二一个人,没有什么建树,为娘整日整夜愁得睡不着啊。”
江昭荣表情松动。
看他似是心软,老太太又抹了几把眼泪,继续哭诉:“后来老大的尸身运了回来,娘伤心欲绝,好不容易老二当上了官,偏偏又出了那档子事,遭奸人陷害,你为哥哥四处奔波,为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说这么多,也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原谅老二,把老二和恒哥接回来。”
老太太满脸泪水,指着江稚鱼:“你膝下子女众多,老二唯有一个恒哥,好不容易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现在回去,不知要多少个时日,才能再回来,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道德绑架拿捏得死死的,可别听这老太婆胡说啊,这老太婆心肠可黑黑的!】
【啥话都敢往外说啊,仗着我爹不知道剧情呗,早年间出轨,被祖父抓了个正着,祖父仁厚,看她痛哭流涕,以为她真心悔过,便原谅了她,结果万万没想到啊,她怀孕了,就是江建进!】
这道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江昭荣耳边,怪不得,比起大哥和自己,她一直都更偏爱江建进!
江昭荣赤红着双眼,仔细听着江稚鱼的心声。
【世上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生下江建进后,得知自己又怀孕,祖父也没有了疑心,便与奸夫一同害死了祖父,还买通人在大伯的酒中下药,致使大伯打仗期间心律不齐,栽下马,被那敌军钻了空子!】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吗?
他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胸腔里翻腾倒海,肩膀不住地颤抖着,盯着老太太的眼神,也仿佛要吃人一般。
老太太惊恐地看着他,缩着脖子,江昭荣的手离她越来越近……
江稚鱼在门口,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以为他要心软,赶紧走了上去。
【不行,自己该出马了,要是渣渣爹真的点头同意了,那自己院子里那一箱金银财宝岂不是也要还回去?!】
【想得美,自己可是貔貅,只进不出的那种!】
她两步跨上前,心里还想着老太太喝童子尿一事,选了一个安全距离,开始坐在地上哀嚎:“哎呀!老太太你是不知道啊,二伯他还要杀我爹呢,两米长的大砍刀,看着就吓人哇!”
邪魔外道
听到她的声音,江昭荣赤红着双眼,把自己从那个可怕的想法中拔了出来。
他刚刚,想做什么?
老太太被他疯魔的表情吓到,哪还敢在哭,呆呆地看着他们父女。
宋时微心里也是一惊,她本还想着撺掇老太太,把江建进和恒哥救回来,自己和他们合作,在这相府也算不上是孤身一人。
往常江建进做了什么错事,江昭荣也会原谅。
如今他这么坚决。
这可如何是好?
宋时微抓着裙摆,手下无意识揉搓着。
江稚鱼继续道:“老太太你是不知道啊,他在大理寺卿的面前,就要行刺我爹,幸得被侍卫拦下,而且啊,大理寺卿也说了,他们罪证确凿,等抓到那奸夫啊,就要直接问斩了。”
【不用叫这老家伙祖母可真是太爽了,真要叫了,她不嫌膈应,我还嫌呢!】
江昭荣:“……”
不得不说,他现在也很是膈应啊。
自己的亲娘竟然是杀害自己父亲以及大哥的凶手,江昭荣大口喘着气,眼前一阵发黑。
怪不得,幼时开始,她便对自己与大哥无比苛责,不管是什么时候,得了什么好东西,总要先紧着江建进。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屋子里静得出奇,老太太不敢吭声,宋时微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二伯也许是一时糊涂,但毕竟稚子无辜,恒哥那么小,又是二伯唯一的血脉,流落在外,恐遭人非议……”
“行了!”
江昭荣厉声打断她的话,宋时微的笑僵在脸上,表情看上去惹人心怜。
若是以往,江昭荣定会后悔愧疚,但如今他越看宋时微,越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是诛心之言。
恒哥是高氏与人私通的产物,府里几乎人尽皆知了,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出恒哥是江建进唯一的血脉这种话,不是坏就是蠢!
自己前半生就教养出来这么个蠢笨的?!
江昭荣越看她越觉得心烦:“这等大事,你不知实情,便不要随意插嘴,如今你年纪也大了,跟着主母多走动走动,早日寻一个称心的夫婿才是正事,总是在老太太跟前做什么?!”
老太太刚刚也是一时被吓住,如今唤回了几分理智,掩着心头的惊惧,轻声道:“我如今也就这么个说话的人了,你就连这个也容不得?”
“两个白眼狼凑在一起,还挺惺惺相惜。”江稚鱼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