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瑶华郡主才敢这么大胆用先帝来威胁凌承珏。
凌承珏虽然失忆,但他仍是定国公府的世子,他与瑶华郡主的婚约也存在着。
“江姑娘在我危难之际救我性命,都说救命之恩应要以身相许,但我背负着郡主的婚约,已算不得清白的身份,不敢祸乱江姑娘。”
凌承珏的说辞,茵陈听了都觉得震惊。
危难之际,救命就是救命,什么叫救命之恩,应要以身相许?
还有,凌承珏自诩算不得清白身份,是在暗指瑶华郡主是他和茵陈之间的拦路石吗?
茵陈是想把定国公府搅个天翻地覆,但她敢指天发誓,她对凌承珏没有半点情意,她也对定国公府的滔天富贵没有半分觊觎。
她不想当三儿,但她被迫成三了。
好离谱。
福宝懵懵懂懂,但也知晓瑶华郡主刚刚想划破茵陈的脸。此刻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刚来京城的新奇和兴奋,只剩汹涌的不安。
他扑着抱住茵陈的腿,“阿姐,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再待在这了!”
茵陈安抚地拍拍他的小脑袋,“福宝乖,要走,我们也该清清白白地走。阿姐来京城是想看看阿弃哥哥是否安好,如今卷入九州同熹的命案,阿姐更不能走了。”
福宝知晓阿弃哥哥是阿姐的夫君,已经和离的夫君。
村里的婶子们都说,和离的夫君已经算不得是夫君了。阿弃哥哥是到京城娶了官员
家的千金,所以才抛弃阿姐和他。
婶子们还说,京城是个好地方,繁华又富贵,她们一辈子都没去过,只能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
可是对于福宝来说,京城是阿弃哥哥抛弃他和阿姐的地方,京城里还有个陌生的瑶华郡主想要伤害他和阿姐。
京城一点都没有婶子们夸得好,婶子们骗人!
“阿姐,我们不找阿弃哥哥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软乎乎的腔调里带着祈求。
“不、行!”茵陈果断拒绝,态度坚定。
九州同熹敢为了她的秘方嫁祸她,毁坏她的名声,想让她把这口黑锅顶在脑袋上,把冤屈咽在肚子里?
没门!
窗也没有。
“凌公子休要说笑,我一个被和离的妇人,自知是配不上定国公府的门楣,但——是人都有几两硬骨头。”
“九州同熹说我卖出去的酱料有毒,官府却只审问了酱料的配方,食客中毒一事只字未提,想来是凌公子为我转圜了吧?”
瑶华郡主见茵陈在凌承珏面前提起此事,眼神一利,威胁的目光慢悠悠地在福宝身上打转,“若非凌公子,你以为你一介乡野村妇,进了牢狱还能出来?”
马儿停驻了许久,不耐烦地踩着蹄子,凌承珏牵着缰绳将马儿拉回去,他说道:“江姑娘受审在七日前,我收到江姑娘的求助信在四日前,如何能为江姑娘转圜?”
福宝仰着脖颈,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瑶华郡主。
他生活在
桃花村,村民有吵闹有争执偶尔也会气急动手,谁家都有些小心思,但心眼子都不多。
在茵陈的有意保护下,福宝的性格还是天真单纯的,他看不懂瑶华郡主的威胁眼神,“阿姐,这个坏姐姐一直看着我,我好害怕啊!”
“福宝,你怎么可以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是坏姐姐呢?这个姐姐看你可爱,所以才一直看着你的。”茵陈一本正经地教导福宝。
凌承珏的眼神在茵陈、瑶华郡主和福宝身上巡过一回,瞬间便懂得其中的关窍了。
“九州同熹的东家与安王府来往甚密,我以为是瑶华郡主为江姑娘转圜了……世人都说瑶华郡主心善,如今想来,都是虚名。”
瑶华郡主对茵陈的恶意被凌承珏拆穿,她也不藏着掖着了,“那又如何,我堂堂郡主,她只是个乡野妇人,我要她三更死,谁敢留她到五更?”
圆满目瞪口呆,【草…是一种植物,宿主,她不是喜欢凌承珏吗?她怎么不装清冷善良了?】
瑶华郡主的狠戾眼神不经意地落在福宝身上,吓得福宝一个哆嗦。
茵陈看到小崽子猛然抖动了下肩膀,她把福宝抱在怀里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