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要带着福宝随凌承珏去京城的决定太忽然了,事出从急,她将江家小院低价卖出去。
买家是一对到乡下颐养天年的老夫妻,对茵陈很是和善,她和福宝、凌承珏在离开之前,能继续住在小院里。
凌承珏对此颇为不解,“江姑娘,桃花村是你和福宝的家乡,你和我去京城,为何要把院子卖了?”
老宅是根,他不理解茵陈为何在去京城前,把根都拔了。
茵陈信口胡诌:“那个负心汉科举中榜便与我和离,我既然要去寻他,自然要斩断后路,免得他将我当成可以随便甩掉的累赘。”
圆满听闻了都震惊:【你听听你这话有多荒谬!】
这理由实在是牵强,但失忆的凌承珏对茵陈十分信赖,“有道理。”
圆满:【!!??】
它更震惊了。
茵陈故意拖着意味深长的语调说道:【你以为他只是单纯地失忆了,其实他还降智了。】
圆满:很难不赞同。
二堂兄得知茵陈将江家小院卖掉的时候,地契已经转给那对来桃花村养老的老夫妻了。
他想劝茵陈,也为时已晚。
“堂妹,你和我来!”
二堂兄走路带风在村子道路上劫住茵陈,寻个僻静的地方站定,他才问道:“院子是二伯父和二婶娘生前的住处,你为何要把院子卖掉?!”
茵陈把应付凌承珏的那番话原封不动说了遍。
二堂兄沉默地看着茵陈,似乎要把她看透,“堂妹,你不是这样的人
。”
不管是原主,还是茵陈,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
“二堂兄,凌公子这两日一直在劝我与他去京城,我怕我不去,他也留在桃花村不肯回去。”
茵陈微微皱眉,“京城那里若是知晓我对他的影响,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二堂兄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剑柄,“堂妹,当初把凌公子安顿在你家里,是我的私心,如今牵累到你,不该由你承担。”
茵陈仰起小脑袋,目光坚定,“二堂兄从未掩饰这份私心,我顺水推舟收留了凌公子,便是承认了我与二堂兄有一样的私心。”
“我与大伯、婶娘断绝关系,桃花村便不再有我的亲人了,我带着福宝去京城,往后……也与你们无关了!”
茵陈铁了心要将她和福宝与桃花村割裂。
她去京城是要把定国公府搅个天翻地覆的,桃花村是她的软肋,那她就要在离开桃花村前,亲自剔掉软肋。
二堂兄还想再劝。
茵陈夺声:“我当初为了守住家财与大伯婶娘断绝关系,二堂兄仍愿照顾我,我很感恩。二堂兄若是想要帮我,便多盯着大伯和婶娘。”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张银票,“院子不值什么钱,五十两,便交由二堂兄替我保管了。”
二堂兄拧眉,把银票塞回茵陈的荷包里,“不许去京城,此事由我和凌公子来谈。”
他说完,提步转身,离开的背影都很倔强。
这几日,海棠村的那位姑娘来寻他,都被他
打发走了。
那位姑娘的发髻里插上了嵌玉木簪,茵陈猜想二堂兄是对那姑娘有意的,可二堂兄这几日为了她冷落了心仪的姑娘。
她看在眼里,便以二堂兄的名义给那姑娘赠了一支桃花木簪、一支银钗。
直到京城来人接凌承珏的那天,二堂兄仍在劝茵陈留下,也在劝凌承珏放茵陈留下。
江家小院卖出去了,还能再买一座。
茵陈要是千里迢迢去京城,再回来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二堂兄很难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