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这仿佛是一记惊天的雷,猝不及防地炸响在少年的脑海。
他像是被霜打蔫的茄子,眼底的光都快灭了,脸色也变得煞白,偏偏他长得俊美,即便是很难堪的神情,也有极美的破碎感。
少年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茵陈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捏着剑柄的手指紧了一紧,“你若是实在想延续九尾狐的血脉,便去寻别的女子,我不会怪你。”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难看了,他气极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原来这般大度,不,我应该夸你‘豁达’吗?”
因为不愿与他生崽,所以故意将他推给别的女子。
好!当真是好得很!
茵陈抿着唇,眼神不解地看向他。
要生崽的是他,可茵陈不能生,所以茵陈放他自由,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世间除了你母亲,已经没有第二只九尾狐了,九尾狐的血脉只能由母狐延续。仔细盘算,你是这世间最后一只九尾狐,不出意外,即便你想延续血脉也不大可能了。但是……天道有情,既然你想,总有一线生机的,事关种族大事,我总不能耽误了你。”
茵陈耐心地讲完这席话,她自己都快感动了,但少年却气得更厉害了,他像是站在寒风中孤苦无依的一根枯枝,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是她不够善解人意吗?
还是她伤害了少年初绽的一颗春心?
茵陈故作落寞地低下头,语气低沉:“你身负振兴种族的大任,可我却没有你的这份大义,我…我不能阻止你的,也不该阻止你……”
少年此刻已经彻底悟了,他身为魔界少主,看遍险恶,又怎么看不出茵陈用神情扮饰的伤心?
从前是他傻,被一腔纯挚又热烈的爱意蒙蔽了双眼。
而被谢道陵点醒的他,虽然很狼狈,但面对茵陈却是从所未有的清醒。
他应该安慰茵陈,让这出深情款款的戏继续下去。
可他是魔界少主,有属于他的骄傲和自尊,想要抚上茵陈肩头的手臂太重,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抬起来。
最终,他像是战场上的胆小鼠辈,仓皇又踉跄地逃走了。
茵陈看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眼底的困惑更深了,“他这么伤心落魄,显得我好像是个负心女啊!”
圆满幽幽地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茵陈不满地反驳:【我哪里渣?我不能生崽,于他,我不愿见他期望落空,于九尾狐一族的血脉延续,我也不该耽搁他的大义。像我这样不纠缠、识大体的女子,这世间太少见了,等他想通了,他就会晓得我刚刚是多么的通情达理。】
圆满语气中的幽怨快要凝成实质了:【万一他想不通呢?】
茵陈一噎:【……种族灭绝吧。】
再大义也是九尾狐一族的事情,她又不是九尾狐,此事与她何关?
少年离
开诡殿,几日不归,茵陈不清楚他去哪儿了,但谢道陵开始亲力亲为安排少年和她的婚事了。
整个魔界都洋溢着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