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珩不以为然:“看见就看见吧,接女朋友又不违法!”
张萌冷了脸:“刘厅长,玩笑不能乱开。”
刘之珩那个气啊,昨天分别时的思想工作全都白做,真还没碰到过这么骄傲的女人,他放下身份,花尽心思,却被她全盘否定。这个傻丫头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他的怒气渐渐上来,沉了脸。他刘之珩疯了,这么低三下四讨好她!转过头,看到张萌略显慌乱的神色,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密密长长的睫毛盖着一双美目轻颤。他的心立刻软了,叹了口气道:“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张萌听他这么一叹,想他堂堂一个大厅长,大庭广众之下维护自己,现在自己不肯承认,倒让他难以下台。这样一想,心里更乱,刚才在办公室酝酿好的气势顿时垮了一半,低了头沉默不语。
刘之珩带张萌进了一家会所的小包厢,张萌一看,装饰得古色古香,极雅致极私密,心里暗赞。两人坐下后,菜陆陆续续上来,份量很少却精致得很,都是c城的特色菜。她微微惊讶地看刘之珩。刘之珩笑道:“看不出来吗?我在巴结你呢!”想起俩人初识时在超市里开玩笑说谁巴结谁,想不到自己真有这么一天,那笑意便深了一些。
张萌红了脸,“刘厅长……”
刘之珩的笑容慢慢退去,无奈道:“非要拒人千里?”
张萌硬撑在那里的镇定慢慢溃散。
“昨天你突然那样说,我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所以她没有应答,仓皇逃离。
“所以今天你已定好了手术方案,准备拿我开刀了?”刘之珩微笑着看着她,“你这方案从昨天起就在策划了还是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才开始想的?不过我也想了一夜应对的方案。”他不是不心慌,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既然自己一心想走这条狭路,兵法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
刘之珩的轻松出乎张萌意外,刚才在车上没这么胜券在握啊。“我确实想了很长时间,很认真地想。”她老老实实道,首先要表示自己的诚意。
“想了半天的结果就是不行?”刘之珩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道。
张萌转开自己的目光,“我喜欢我们之前的相处方式,如果可以的话,大家是朋友……”
“不可以。”刘之珩打断她,“再不要这样想。萌萌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不只是现在,还有将来?”
张萌不吭声,她有没有想过?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后来不想了。再后来,……也想过吧?可总是想不下去。
“你答应过要好好珍惜生活。”
那是大地震给她的感悟。
“是。可是总要有时间,很多事情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转弯的,方向盘打急了会翻车。”
刘之珩笑了,“我来把方向盘,我们慢慢地转。”
张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又被他套回去了?
“别心事重重的样子,吃了不消化,又胃疼。”刘之珩夹了一块鱼,仔细地挑去刺,放到她碗里,“好好吃。不能被鱼刺刺了一次就再不敢吃鱼,只有傻瓜才轻易放弃美好的东西。放心,这次绝对没有刺,傻丫头!”
张萌看着碗里的鱼,如此相似的情景,她想起张平给她挑鱼刺的样子,好像是很久以前的遥远印象了,那辗转痛苦的记忆之刺似乎正被眼前这个人认真地仔细地挑去。她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很正宗的c城的口味,慢慢品着,对上刘之珩询问的目光,展颜微笑:“很好吃。”眉眼弯起,妩媚温柔。
刘之珩高兴起来,又仔细理了一块鱼给她。张萌轻轻道:“你自己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理就行了。”
刘之珩有些埋怨地看着她:“就是小孩子脾气,阴晴不定,让人心里七上八下的。”见张萌停下筷子,赶紧道:“我又说错话,我自从认识你,十句里倒有九句都是错的。”
张萌“扑哧”笑道:“那你怎么当厅长的!”
刘之珩凝视着她道:“所以让你别叫我厅长了,你老这样叫我,我恨不得去辞职。”
张萌撇撇嘴,知道他是调侃的话,心里却有一丝甜意滑过。
刘之珩没有漏过她含羞的笑意,精神大振道:“以后跟大姚他们一样叫好不好?昨天你不是叫得挺顺口的?”
张萌想起昨天俩人在谭雯雯面前演的亲热戏,刘之珩搂着她的腰走过半个会场,不禁羞红了脸。
刘之珩舀了一小碗汤给她:“热热地喝下去,胃是靠养的,自己是个医生这点都不懂。”语气宠溺。
张萌安静地喝着汤,很鲜美,这种被呵护的感觉总能让女人感动,想起办公室里问自己的那几个问题,突然就觉得不重要了,看着身边的这个人,温和儒雅沉稳,迁就着她,包容着她,她可以尝试着接受他吧?
“很好喝!”她抬头,笑眯眯地对刘之珩道。
刘之珩满心欢喜地看着她渐渐放松活泼起来。
饭后驱车到了剧院门口,准备找泊车位,张萌一眼看到了陈副省长和夫人正从车上下来,她转头问:“今天有很多领导吗?我怎么看到陈省长?”
刘之珩道:“应该不少吧,是几家房地产集团赞助的一场轻音乐会,请的明星不少,省里及厅局的一些领导都收到了请柬。”
张萌又向外张望,似乎看到上次座谈会后喝酒时的一位什么厅长,她犹豫地问:“你很想去听这音乐会吗?”
刘之珩了然地看着她笑道:“怎么了,不肯让我带着你亮相?”
张萌诚实地点点头,“最好是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