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等小麦和二丫出嫁后,我就想办法把老二媳妇的性子拧过来。”
老两口小声说这话,大房屋子里也在小声说话,“娘要是不管,这可怎么办?”苏母着急的道。
平时家里家外的事情,老太太安排的妥妥当当,她只要听话照做就行了,现在听到婆婆不管女儿的嫁妆了,当下就有些犯难。
苏老大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之前不也见过别家给闺女的嫁妆,照那个办就行。”
苏母白了他一眼,“说的容易,每家给姑娘的嫁妆都不一样,王家兄弟又多,若是闺女的嫁妆少了不是让人看不起吗。”
她心里还有其他的小九九,能在没有成亲前,就送给闺女银簪子,王家那小子应该是很满意自家女儿的,可到婆家可不只是男人满意就行,婆婆的心思,妯娌的挤兑,哪一样不得用心思。
如今家里的情况,好的置办不起,差的她给不出不说,女儿到了婆家也没脸。
“家里现在一共有多少钱?”苏老大也清楚想要女儿风光出嫁,嫁妆不能太差,说白了还是没钱闹的。
一直没说话的苏大嫂瞄了眼小姑子,不等她开口,就被男人按住了手,苏大哥用眼神示意媳妇别说话。
虽然不明白家里人为什么都不提小姑子手里的那几百文铜板,苏大嫂还是温顺的没有出声。
苏母盘算了一番,“没多少,之前一直忙忙碌碌,也就攒下不到一百文的样子,安定下来后,你和老大这几个打短工,家里也就不到一两银子。”
农家赚钱是真的不容易,地里的菜,家里养的鸡下的蛋,每隔一段时间拿到镇上卖,卖回来的钱都归了公中,用来供给一家人吃喝,日常所需这些乱七八糟的。
剩下的就是各房自己去找活干,好的时候一个月也能赚个二三百文,更多的时候是按天算的。
大房现在没分家,儿子和男人这不到一年时间,刨除下地的时间,还有忙活一些必须的事情,能打工的时间也没多少,不到四个月,这四个月还不是天天都能找到活干。
能赚到小一两银子,已经是大房的人勤快了。
“你先寻思寻思,看看村子里其他人家都准备些什么,老大,你过来。”说着,领着儿子往外走。
屋子里剩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很快各自忙碌起来。
高价
自从说了各房嫁闺女的嫁妆自己负责后,苏老太就清闲了,只把一些东西该找谁买和两个媳妇说了一声,剩下的就是冷眼旁观两个儿媳的能力。
大房这边从那天起,苏老大和儿子就忙的脚不沾地,除了要下地干活就找不着人,家里还有父子两个砍来的一堆毛竹。
两个男人白天不在家,苏母就和儿媳处理这些毛竹,也是在这个时候,苏小麦才知道父亲还有一手做竹编的手艺。
原本她也是要帮忙的,毕竟一家人都为了她忙,她也不好意思干看着,只是还没过去,就被苏母赶到一边去了,“你回屋里去忙你的,这里用不着你,马上就要成亲了,好好养着。”
苏母是真心疼闺女,竹子这东西看上去简单,实际处理过程中难免受伤,她舍不得女儿受这个罪是一,也怕女儿伤了手,影响以后刺绣。
作为女人,她再清楚不过有一门手艺,对女人意味着什么。至于儿媳,她没多说什么,看她主动帮忙,好几次看着闺女欲言又止,她就知道儿媳心里想些什么。
自从苏小麦当众告诉众人用刺绣手艺换来了银子,就时不时有人打听怎么回事,还有不少人想让自己闺女,孙女跟着学。
苏母烦不胜烦,好在她也聪明,直接把当初沅氏那番话搬了出来,“要跟着我家小麦学刺绣不是不行,但有些事我得事先说好了,刺绣要保养好一双手,不能有丝毫粗糙,平时保养不算,也不能下地干重活之类得t。”
农家哪怕再疼女儿,也不可能让闺女不下地,不干一点重活,就是苏小麦也没这个待遇,不过她手中有沅姑姑专门给的保养方子,这个自然不能告诉外人。
有人不信,苏母就振振有词的道,“你以为能卖钱的绣品是平时咱们缝补衣裳,谁便怎么折腾都行啊,她们这叫刺绣,用的都是上好的丝线和布料,就拿丝绸来说,你手上稍微粗点,就能勾丝,这样整块布料都算是毁了,人家可不收……。”
凭借着苏母的三寸不烂之舌,最后到底没有哪家舍得让闺女就什么都不干,跟着学刺绣。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苏老太那边也说了,“小麦那手艺是跟着一位老师傅学的,从会捏针就开始学了,也就是到今年才算出师,能够赚钱了。这也是我家小麦聪明,有的人啊,学个十几年,也就会简单的绣个荷包,手帕,这样的手艺不值钱,不信你们去绣坊问问。”
好家伙,这话一出,直接把剩下想要狠狠心,努力一把的人也劝退的七七八八了,特别是到了镇上的绣坊一问,一个荷包七文钱,这还是卖出来的价格,若是绣坊收荷包,也就是四五文。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想着学什么刺绣了,外人好打发,自家人却知自家人的事,儿媳妇这是也盯上了闺女的手艺。
苏母心里明白的很,她更清楚这刺绣不是谁都能学的,当初闺女跟着学的时候,一开始她不知道,后来她还能不知道?
一个人知道,慢慢的知道的人也就多了,苏二丫就不说了,苏大丫那是个勤快孩子,还有村里和苏小麦玩的好的几个丫头,最后除了自家闺女,哪个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