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陈,名瑶,日后你称呼我陈小姐就好。”陈瑶大方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次见面,看到绣娘如此年轻,她吃惊的同时也对这位绣娘越发好奇。
苏小麦点头,“陈小姐,我叫苏小麦,夫家姓王,小姐怎么称呼都可以。”
一般女子出嫁,多会冠上夫姓,沅姑姑当初说过她若是以绣娘的身份示人,无需加夫姓。
苏小麦知道沅姑姑的意思,对此却并不在意,不管是苏氏也好,王夫人也罢,其实都是她。
陈瑶点头,“那我就叫你苏姑娘吧。”她总觉得叫夫人,平白把眼前的姑娘叫老了,明明对方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似的。
“你说从小就学女红,你母亲也是绣娘吗?”陈瑶平时用的多是家中绣娘准备的衣物,偶尔才会在外添置。
府中的绣娘手艺比起这位苏姑娘要差上不少,她第一次看到苏小麦绣的荷包,就觉得喜欢。
后来去针线房时,其中手艺最好的绣娘说过,没个一二十年的手艺,再加上本身天赋,不会绣出那么好的荷包。
等后来得知荷包是位年轻的姑娘绣的,一口咬定,对方必是刺绣大家的传人。
榆县这种偏远的地方,可从没听说出过什么刺绣大家,所以陈瑶一直好奇,此时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苏小麦摇头,“不是,我是跟着其他人学的。”对于沅姑姑的存在,她刻意隐去了。
从最开始跟着沅姑姑学习时,沅姑姑就说过,在外面能不提她就不要提到她。
对此苏小麦心中一直好奇,无奈沅姑姑从没有给她解惑的意思。
但这些年来,从沅姑姑身上学到的东西,加之沅姑姑手中的一些物品,都让她清楚,沅姑姑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既然沅姑姑不想让外人知道她,她也会帮忙遮掩的。
陈瑶和苏小麦的年纪差不多,性子又开朗活泼,苏小麦虽然不是书香之家的女子,却从小跟着沅姑姑学习,两人意外的能说到一起,没一会,就如同多年好友。
上首的美妇人冷眼看着,心中对这位苏姑娘的评价又提升了一层,心中也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教出这样的女子。
面对贵人时,能够不卑不亢,和女儿说话,不管女儿提到什么,都能接上两句,哪怕不知道的也能坦然承认。
陈夫人一直以自己的女儿为傲,此时却不得不承认这位苏姑娘也不差,除了出身差了些,比之一般的官家女子也不差什么。
“好了,让苏姑娘喝口茶吧。”看女儿越说越是忘乎所以,陈夫人无奈打断她。
陈瑶嘟了嘟嘴,很快又高兴起来,“苏姐姐喝茶,其实这里的茶一般,等我回去,让人给苏姐姐送些好茶。”
苏小麦大大方方的道,“那就多谢你了,我在家很少喝茶,一时也喝不出这茶的好赖。”
等她们谈话告一段落,陈夫人才说出了此次过来的目的,“苏姑娘,瑶儿很喜欢你的手艺,以你的能力在泰安镇有些委屈了,这次来也是想邀请苏姑娘到我府中做事。”
对普通老t百姓来说,县令就是天大的官了,能到官老爷家做事,绝对是走了狗屎运,巴不得能和官老爷扯上关系。
苏小麦起身,行礼,“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民女并无此打算,还请夫人莫怪。”
陈夫人会随女儿过来,一是前两天带回府中的贺寿图确实惊艳到她,二来也是因为女儿一直想要见见这位苏姑娘,她来此也是为了确定对方的人品如何,担心女儿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
没想到女儿和这位苏姑娘一见如故,难得女儿在榆县这小地方,能碰到一个合心意的朋友。
她刚才暗自观察,觉得对方的品行也算过关,才会邀对方入府,没想到苏小麦会拒绝,当下蹙起眉。
陈瑶走到陈夫人身边,摇晃着陈夫人的胳膊,“娘,我和苏姐姐是好朋友,怎么能让苏姐姐去家里做事呢,这么以来我们还怎么相交。”
“你啊你。”陈夫人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深知女儿性子的她,自然清楚女儿这是担心她迁怒那位苏姑娘,专门替对方解围的。
好在她也不是非让对方入府不可,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惋惜,“既如此也就罢了,苏姑娘日后若是有意,可以告诉我。”
苏小麦再次谢过,陈瑶看母亲没有动怒,才放下心来,“苏姐姐,那副贺寿图你绣的太好了,大家看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若非是早就定好的寿礼,母亲都不舍得送出去了。”
苏小麦笑了,“那也是我超常发挥了,现在你让我再绣一副同样的,我可绣不出了。”
“怎么会,苏姐姐手巧,稍微动动手,绣的荷包,手帕都比别人好,不瞒姐姐说,姐姐的手艺比我在京中贵人府上见到的也不差,要不然我娘眼光那么高,也不会想要苏姐姐到家中去。”陈瑶实心实意的道。
苏小麦摇摇头,“我见过的绣品还少,若是有机会,我倒想见见那些刺绣大家的手艺。”
陈瑶想了想,“姐姐想见的话,过几天我给姐姐送些东西,里面有一方手帕是我一位族姐相赠,族姐出自勋贵世家,家中养有一个宫中针线房出来的嬷嬷,姐姐看到定会喜欢。”
苏小麦眼睛都亮了,诚如她之前所说,哪怕在沅姑姑那里见到不少好的绣品,又学了那么多的阵法,绣技,苏小麦也不认为自己比那些刺绣大家强。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见到的好绣品还是太少,尤其是从她学会刺绣开始,沅姑姑就很少动针线,这些年她几乎都是在闭门造车,也让她难以突破如今的水平。